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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第一次谈及彼此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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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场花园里的、因为一张意外发现的童年老照片而引发的、短暂却如同冰面骤然开裂般的无声对峙,像一道沉重的闸门,轰然落下,将罗梓彻底隔绝在了韩晓那本就冰冷坚硬的世界之外,或者说,让他更加清晰地意识到,自己从未真正进入过那个世界,也永远不可能进入。

    之后的几个小时,乃至整个夜晚,罗梓都处于一种极度不安的、如同等待宣判的煎熬状态。他反反复复地回想着韩晓看到照片时,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清晰的痛楚和冰冷,回想着她接过相框时指尖那几不可察的颤抖,回想着她最后离去时那挺直却决绝的背影。每一个细节,都像一把冰冷的锉刀,反复刮擦着他敏感的神经,带来阵阵刺骨的寒意和更深的恐慌。

    他触碰了最不该触碰的禁区。他窥见了她最私密、或许也是最疼痛的伤口。以他对韩晓的了解(尽管这了解如此有限),她绝不会允许任何人,尤其是一个身份尴尬、动机不纯(在她看来)的“工具”,掌握她如此私密、如此脆弱的过去。她可能会彻底疏远他,可能会加强监控,可能会在即将到来的“引蛇出洞”计划中,更加冷酷地使用他,也可能会……直接将他“清理”出局,就像清理掉花园角落里那块“晓晓 8岁”的木牌,和那张承载着幸福幻影的老照片一样,让他无声无息地消失。

    抽屉里那张简陋的画,和那块冰冷的木牌,此刻在他眼中,不再是笨拙心意的承载,而是两颗随时可能引爆、将他炸得粉身碎骨的炸弹。他甚至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鬼使神差地画出那幅画,为什么要将木牌捡回来,为什么要去探究那片“空荡日程”背后的秘密,为什么要因为那点该死的、不合时宜的“心疼”,而将自己置于如此被动而危险的境地。

    晚餐,他食不知味,味同嚼蜡。别墅里的气氛,比前几天更加沉寂。佣人们仿佛也感受到了某种无声的低压,动作越发轻悄,连呼吸都刻意放轻。韩晓没有出现在餐厅,依旧独自在书房用餐。李维也如同消失了一般,没有像往常一样,在晚餐前后出现,传递信息或确认情况。整个别墅,像一座巨大的、精密运转却了无生气的冰窖,只有罗梓一个人,被困在侧翼的房间里,被自己脑海中不断翻腾的、最糟糕的猜测,反复凌迟。

    夜里,他辗转反侧,根本无法入睡。窗外的风声,像是无数细碎的、不详的低语。每一次走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都会让他瞬间绷紧神经,以为是李维带着“处置”他的命令前来。他甚至开始侧耳倾听,试图捕捉二楼书房是否有什么异常的动静——争吵?砸东西?或者,只是一片死寂的、更加令人心慌的沉默?

    然而,一夜过去,什么也没有发生。没有预想中的驱逐,没有冰冷的警告,甚至连李维公事公办的例行“巡视”都没有。清晨,阳光依旧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苍白的光斑。早餐依旧准时送来,依旧是精致的、却冰冷的食物。别墅里的一切,都按照既定的轨道,平稳、冷漠地运行着,仿佛昨天花园里那短暂而激烈的无声交锋,从未发生过。

    这种“平静”,非但没有让罗梓感到丝毫轻松,反而让他心中的不安,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暴风雨前的宁静,往往最是压抑。韩晓的沉默,比任何直接的斥责或惩罚,都更加令人恐惧。那是一种彻底的、冰冷的无视,一种将你彻底排除在她世界之外的、无声的宣判。

    然而,这份“平静”之下,似乎又隐隐涌动着什么。罗梓说不清那是什么,只是一种模糊的感觉。或许,是别墅里那种原本就存在的、小心翼翼的沉寂,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那个被“空荡日程”标记的日子——里,变得更加浓厚,更加具有一种近乎凝固的质感。空气里仿佛弥漫着一种无形的、沉重的、混合着追忆与孤独的气息,连阳光都显得格外苍白无力。

    他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那片日程表上刺眼的空白,像一道无声的、却无比清晰的烙印,刻在他的心头,也刻在这座巨大别墅的每一寸空气里。

    他像一只困兽,在房间里焦躁地踱步。抽屉里那幅简陋的画,像一个不断发出无声尖叫的诱惑,催促着他去做点什么,去完成那场“孤独的冒险”;而理智和恐惧,则像最坚固的锁链,死死地捆住他的手脚,警告他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带来灭顶之灾。

    最终,他什么也没有做。他不敢。韩晓冰冷的沉默,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也彻底冻结了他心中那点可怜的、想要“做点什么”的冲动。他只能像个最胆怯的囚徒,待在“允许”的范围内,在房间里,对着窗外那同样沉寂的花园,度过这煎熬的、漫长的一天。

    午餐,依旧是他独自一人,在死寂中用完。下午,他在房间里坐立不安,试图看书分散注意力,但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在他眼前只是模糊的、毫无意义的符号。他想打开那台被限制的平板,但上面除了几条推送的财经新闻,没有任何来自李维或外界的消息。整个世界,仿佛都将他遗忘,或者说,刻意地,将他隔绝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无声的真空里。

    黄昏,如约而至。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一种凄艳的橙红色,透过窗户,将房间也镀上了一层暖色调的、虚假的温暖。罗梓站在窗前,望着那片被夕阳浸染的、萧瑟的花园,心中那混杂着恐慌、愧疚、无力感和那该死的、挥之不去的“心疼”的情绪,几乎要将他撕裂。

    就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了。

    不是送晚餐的时间。会是谁?李维?还是……韩晓?

    罗梓的心脏,骤然缩紧。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用尽可能平稳的声音道:“请进。”

    门被推开。站在门外的,是管家。他依旧穿着那身一丝不苟的黑色西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脸上是惯常的、职业化的平静表情。他手里没有拿任何文件或物品,只是微微欠身,语气平稳地说道:“罗先生,韩总请您去一趟书房。”

    韩总……请他……去书房?

    罗梓的心脏,在听到“韩总”两个字时,猛地一跳,随即,在“请您去一趟书房”这句话落下时,骤然沉到了谷底。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是在“生日”这个特殊的日子,对他昨日的“僭越”行为,进行最后的“清算”吗?还是因为别的、他无法预知的原因?

    恐慌,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但他别无选择。他点了点头,喉咙有些发干:“好,我马上过去。”

    他跟在管家身后,走在铺着厚厚地毯、寂静无声的走廊里。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棉花上,又像是踏在通往审判席的、冰冷而漫长的台阶。走廊两侧墙壁上昂贵的装饰画和艺术品,在他眼中扭曲成模糊而怪异的色块。他只能听到自己沉重而杂乱的呼吸声,和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的声音。

    来到书房门前。管家停下脚步,侧身,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便静静地退到一旁,如同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罗梓站在那扇厚重的、雕刻着繁复花纹的橡木门前,感觉自己的手心瞬间被冷汗浸透。他抬起手,想要敲门,指尖却在距离门板几厘米的地方,颤抖着停住了。他几乎能听到门后,那令人窒息的、冰冷的沉默。

    最终,他还是屈起手指,用指节,轻轻地、敲了三下。

    “咚、咚、咚。”

    声音不大,但在死寂的走廊里,却显得格外清晰,甚至带着回声。

    短暂的、令人心慌的沉默。然后,门后传来韩晓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声音:“进。”

    罗梓推开门,走了进去。

    书房里,光线并不明亮。巨大的落地窗被厚重的深灰色丝绒窗帘完全遮住,只留了侧面一扇窗户,没有拉严,露出一道狭窄的缝隙。深秋傍晚那带着凉意的、苍白的光线,从缝隙中斜斜地射入,在深色的地毯上,投下一道细长的、近乎冰冷的光带。没有开主灯,只有书桌上一盏复古的黄铜台灯,散发出温暖而局限的、昏黄的光晕,将书桌周围的一小片区域照亮,而房间的其他部分,则沉在朦胧的、深沉的暗影里。

    韩晓就坐在那圈昏黄的光晕中心,那张宽大、沉重的红木书桌后面。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穿着笔挺的商务套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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