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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南行路,龙门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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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压下不适。走过去,捡起短匕,在黑衣人身上擦净血迹,收回鞘中。又在三具尸体上快速搜了一遍。

    除了一些丹药、银两、暗器,和代表他们身份的一块黑色铁牌(正面刻着一个“煞”字,背面是编号),并无其他线索。这“煞”字铁牌,秦绝没什么印象,看来不是紫阳宗或镇北侯府的制式物品,可能是某个专门接脏活的秘密组织。

    “不管是谁,这笔账,先记下。”秦绝将铁牌收起,将三具尸体踢入山涧深处,清理了附近明显的打斗痕迹,又在身上拍了一张“净尘符”和“敛息符”,这才继续上路。

    经此一战,他对自己现在的状态有了更清晰的认知。肉身力量和反应还在,前世的战斗经验和技巧更是远超此界,足以让他以弱胜强。但灵力总量和恢复速度是大问题,体内平衡更是悬剑,必须尽量避免高强度、长时间的战斗。像刚才那样,速战速决,以技巧和时机取胜,是最佳选择。

    接下来的两天,再无人跟踪。秦绝日夜兼程,翻山越岭,偶尔遇到不开眼的低阶妖兽,也都轻易打发。五日后,他终于走出了这片连绵的山脉,眼前豁然开朗。

    远处,沃野千里,阡陌纵横,依稀可见城池轮廓。更南方,则是更加巍峨苍茫、云雾缭绕的群山阴影,那便是十万大山,坠龙渊就在其深处。

    秦绝没有进远处的城池,而是按照苏沐雨给的地图,转向西南,又走了一日半,在第二日黄昏时分,抵达了一座矗立在两山隘口之间的小镇。

    镇子不大,依着险峻的山势而建,房屋多是粗糙的石头和原木搭建,显得粗犷而坚固。镇口立着一座歪歪斜斜的牌楼,上面挂着一块饱经风霜的匾额,字迹模糊,勉强能认出是“龙门镇”三个大字。

    此刻,夕阳的余晖给小镇镀上一层血色。镇子里人声鼎沸,与山野的寂静截然不同。街道不宽,挤满了各式各样的人。有穿着各色劲装、携带兵器的修士,有形貌各异、带着妖兽特征的半妖,有浑身笼罩在斗篷里的神秘客,也有推着小车吆喝贩卖草药、兽皮、矿石的本地山民。空气里混杂着汗味、酒气、牲口味、草药味,还有一股子若有若无的、来自大山深处的腥臊和潮湿气息。

    龙门镇,到了。这里是人族深入十万大山、前往坠龙渊方向的最后一个重要补给点,也是消息、情报、黑市交易的汇聚之地,更是三教九流、亡命之徒的乐园。

    秦绝拉了拉斗篷的兜帽,遮住大半面容,随着人流,走进了这座龙蛇混杂的边陲小镇。

    一进镇子,他就感觉到无数道目光似有似无地扫过自己。有审视,有掂量,有不怀好意,也有漠然。在这里,独行的、遮掩面容的修士太多了,只要不主动惹事,倒也没人特别关注。

    他先找了家看起来还算干净、名为“老刘客栈”的旅店住下。客栈不大,楼下是饭堂,楼上隔出七八间客房。掌柜的是个独眼的老头,话不多,收了钱,递过一把黄铜钥匙,指了指楼梯拐角最里面那间。

    房间很简陋,一床一桌一凳,窗户对着后巷。秦绝检查了一下,没有暗格或窥探的孔洞,便在门后和窗下各贴了一张自制的预警符箓,这才在床上盘膝坐下,调息恢复连日赶路的疲惫。

    约莫半个时辰后,他下楼来到饭堂。此时正是饭点,七八张桌子坐了大半。吃饭的人五花八门,有低声交谈的,有默默吃喝的,也有大声划拳拼酒的。秦绝找了个靠墙的角落坐下,要了一壶本地土酿的烧刀子,一盘卤兽肉,两个粗面馍,慢慢吃着,耳朵却收集着周围的议论声。

    “听说了吗?前几日‘黑虎帮’的人在野狼谷栽了,一队八个人,就逃回来一个,说是撞见了一窝‘铁背苍狼’,他娘的,那玩意儿不是都在深山里头吗?”

    “铁背苍狼算个屁!老子上回在毒龙涧边上,远远瞧见一道七彩的光,刷一下冲上天,那气势,乖乖,差点没把老子魂吓飞!”

    “七彩光?你也看见了?是不是在‘老鸦岭’那边?我也听‘穿山甲’那伙人说了一嘴,说是像有什么宝贝要出世……”

    “宝贝?嘿,有宝贝也得有命拿!没看最近镇里来了多少生面孔?玄天宗的,神火门的,连南宫家那些眼高于顶的世家子都来了好几拨!还有南边那些人不人妖不妖的玩意儿……这水,浑得很!”

    “管他浑不浑,咱们这种小虾米,凑个热闹,捡点边角料就成。真要有大机缘,那也是那些大宗门和大家族的菜。”

    “说的也是……来,喝酒喝酒!”

    ……

    “掌柜的,结账!”旁边一桌,几个满身煞气的汉子起身,丢下几块碎银子,骂骂咧咧地往外走,“妈的,这鬼地方,消息捂得真严实,‘蛇头’那老东西,口风紧得很,问了半天屁都没问出来。”

    “行了,少说两句。‘蛇头’能在龙门镇混这么多年,不是没道理的。明天再去‘快活林’转转,那里娘们多,喝醉了总能漏点口风……”

    秦绝默默听着,将“黑虎帮”、“野狼谷”、“七彩光”、“老鸦岭”、“玄天宗”、“神火门”、“南宫家”、“蛇头”、“快活林”这些关键词记在心里。看来,坠龙渊有异宝出世的消息,确实已经传开,吸引了不少势力。那个“蛇头”,似乎是本地地头蛇一类的人物,消息灵通。“快活林”听起来像风月场所,也是打探消息的好去处。

    他吃完东西,没有立刻回房,而是起身,走向柜台。

    独眼掌柜正在拨弄算盘,头也没抬:“客官还要点什么?”

    “打听个事。”秦绝放下一小锭银子,大约五两,“‘蛇头’怎么找?”

    掌柜的独眼瞥了瞥银子,又抬眼看了看秦绝被兜帽阴影遮住的脸,慢吞吞道:“客官面生,是第一次来龙门镇吧?找‘蛇头’的人多了,但‘蛇头’不是谁都想见。”

    秦绝又放下一锭银子,十两的。

    掌柜的收起银子,语气缓和了些:“‘蛇头’每晚子时前后,会在镇子西头‘赌命坊’后面的小院里喝茶。能不能进去,看你本事。提醒一句,在龙门镇,银子好使,拳头更好使。”

    “多谢。”秦绝点点头,转身上楼。

    回到房间,他推开后窗看了看。窗外是条狭窄肮脏的后巷,堆着杂物,几个乞丐蜷缩在角落。远处,镇子西头灯火明显更亮,隐约传来喧嚣声,那里是龙门镇最混乱的区域,赌坊、妓院、黑市、地下拳场都集中在那边。

    距离子时还有两个多时辰。

    秦绝关上窗,盘膝坐好,取出苏沐雨给的那枚关于坠龙渊情报的玉简,再次细细浏览。玉简里信息庞杂,有地图,有险地标注,有妖兽分布,也有近年来一些冒险者的见闻记录。其中关于“七彩霞光”和“宫殿虚影”的记载极少,且都语焉不详,多出自一些底层冒险者或猎户之口,可信度存疑。但结合今日在饭堂听到的,这消息恐怕并非空穴来风。

    他又回忆了一下“赌命坊”和“蛇头”的信息。苏沐雨的情报里提到过,“赌命坊”是龙门镇最大的地下赌场,背后据说有南境某个大宗门的影子,里面不仅赌钱,也赌命,是亡命徒聚集之地。“蛇头”则是龙门镇最大的情报贩子和黑市中间人之一,来历神秘,但信誉不错,只要价钱合适,什么消息都敢卖,也什么脏活都敢接。

    “看来,得去会会这个‘蛇头’了。”秦绝收起玉简,闭目调息,将状态调整到最佳。

    子时将至。

    龙门镇西头,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与镇子其他地方的寂静形成鲜明对比。“赌命坊”是一座三层石楼,门口挂着两串惨白的灯笼,映得牌匾上三个血红大字格外瘆人。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有的红光满面,吆五喝六,有的面如死灰,失魂落魄。

    秦绝绕过正门,按照掌柜的指点,来到赌坊侧面一条更僻静的小巷。巷子尽头,有一扇不起眼的黑漆木门。门虚掩着,里面透出昏黄的灯光。

    门口站着两个膀大腰圆、满脸横肉的汉子,抱着胳膊,眼神不善地盯着走近的秦绝。

    “找谁?”左边汉子瓮声瓮气地问。

    “蛇头。”秦绝停下脚步。

    “有约吗?”

    “没有。”

    “滚蛋。”右边汉子不耐烦地挥手。

    秦绝没动,从怀中摸出那枚“煞”字铁牌,在两人眼前晃了晃:“这个,够资格吗?”

    两个汉子看到铁牌,脸色微变,对视一眼,眼神中多了几分凝重和忌惮。左边汉子语气缓和了些:“原来是‘煞’字号的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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