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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这小子有毒啊!差点儿把我都给带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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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电视天线。

    余桦在旁边扶着梯子,仰着头,一脸紧张又兴奋。

    屋里,那台崭新的、蒙着米黄色布套的“金星”牌电视机已经被搬到了八仙桌正中央,像请来了一尊神。

    围观的多是左邻右舍的大人小孩,个个脸上都洋溢着过节般的喜气。

    “余叔,行啊!不声不响干大事啊!”司齐朝着屋顶喊了一嗓子。

    余桦他爹低头看见司齐,黝黑的脸上绽开朴实的笑容:“嗨,这小子写文章得了点稿费,非闹着要买!说是要……要了解国家大事!”

    这话引来一片善意的笑声。

    别人不知道,这群小娃娃嚷嚷着买电视,最主要还是为了看《霍元甲》《射雕英雄传》《高山上的花环》或者看动画片《黑猫警长》《火童》《石狮子》《蓝精灵》和《三毛流浪记》等等。

    余桦在下面有点不好意思,“主要是……丰富业余文化生活。”

    这时,屋顶上的老师傅喊道:“好了!固定住了!下面试试!”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齐刷刷地投向屋里。

    余桦他娘深吸一口气,像是完成一个庄严的仪式,小心翼翼地掀开布套,露出电视机正面黑色的屏幕和下方一排亮晶晶的旋钮。

    她颤抖着手拧开电源开关。

    “啪”一声轻响,屏幕中央先是一个亮白点,然后慢慢扩大,变成一片闪烁的“雪花”,伴随着“沙沙”的电流噪音。

    “有动静了!有动静了!”孩子们最先欢呼起来。

    “快调台!调台!”大人们也跟着催促。

    余桦他爹赶紧从屋顶下来,也顾不上拍灰,凑到电视机前,眯着眼,小心翼翼地转动频道旋钮。

    屏幕上的雪花图案不断变化,夹杂着扭曲的、鬼影般的图像和断断续续的人声。

    “慢点慢点……好像有了!好像是新闻!”有人喊。

    图像剧烈地跳动、扭曲,播音员的脸被拉得像橡皮泥。

    余桦他爹又耐心地微调旁边的频率微调旋钮,图像渐渐稳定下来,虽然还有不少雪花点,但终于能看清是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了!

    播音员邢至斌那熟悉而庄重的声音,透过“金星”电视自带的大喇叭传了出来,虽然夹杂着杂音,但在众人听来,简直如同天籁!

    “出来了!真出来了!”

    “哎呀,真清楚!你看那衣服颜色!”

    院子里一片欢腾,比过年还热闹。

    孩子们挤在最前面,眼睛瞪得溜圆,大人们则站在后面乐呵呵的看着。

    司齐看着眼前这热闹、质朴而又充满希望的场面,这就是1984年的小城,一点新鲜的物事,就能给人们带来如此巨大的快乐和期盼。

    接下来几日,司齐趴在宿舍书桌上,就着昏黄的台灯,钢笔尖在稿纸上沙沙地啃,愣是啃出了一篇叫《惩戒日》的寓言小说。

    核心设定邪门得很:一个犯下重罪的人,不被枪毙,也不坐监,而是被送进一个号称“文明示范区”的地方。每天清晨记忆被精准清除,然后像一头待宰的牲口被驱赶上街,被迫亲身体验受害者当初的极致恐惧与无助。而最绝的是,这场残酷的“惩戒”,被包装成一场面向“文明居民”的日常奇观,周围的“居民”们冷漠地举着手机似的仪器记录、围观、唾弃,日复一日,直到受刑者精神彻底崩溃,沦为行尸走肉。(改编自黑镜的《白熊正义公园》)

    写完最后一个句号,司齐长长吐出口浊气,感觉像跑了场马拉松。

    他仔细把稿纸叠好,塞进信封,贴上邮票,地址端端正正写上:“上海巨鹿路《上海文学》编辑部周介仁主编亲启”。

    他心里嘀咕:这下总该还了周主编在会上那句“你还欠我一篇好稿子”的债了吧?

    上海。

    《上海文学》编辑部。

    主编周介仁刚泡开一杯浓茶,就有编辑拿着封信进来:“周主编,海盐那个司齐来信了,好像是稿子。”

    周介仁“哦?”了一声,放下茶杯,接过信。

    撕开封口,抽出那叠厚厚的稿纸,《惩戒日》这名字就让他眉头一挑。

    他茶水都来不及喝,便靠在藤椅上饶有兴致的读了起来。

    这一读,就是小半个钟头。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只有稿纸翻动的沙沙声和周介仁时而急促、时而屏住的呼吸声。

    读完最后一句,他靠在椅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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