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距离看了郭威黄旗加身,萧弈就回帐睡了。
醒来时,天朦朦胧胧,忽见一个罗刹鬼蹲在旁边,他以为到了地府,再一看,原来是傥进。
这人竟每次丑得不一样。
“你怎在此?”
“俺还没问将军哩,这么大的事,你怎睡得着?”
萧弈心想又不是自己黄袍加身,不如早睡长身体。
在心里用意念回答过了,他问道:“有朝食吗?”
“将军怎总想着吃,大帅唤你过去。”
“现在?”
刚醒就得开工,两世为人也没甚区别。
萧弈起身,披了厚氅,啃着冻得硬梆梆的胡饼,穿过冰天雪地的大营去见郭威。
王承训、李荣等人还在中军大帐外的篝火边踱步,交谈。
见他来了,两人转过来,同时开口问话。
“陛下竟先见你?”
“你竟睡得着?”
萧弈把胡饼塞给他们,入帐。
大帐内弥漫着酒味、炭味,以及一股老汉们身上浓重的浊臭,蜡烛还燃着,蜡泪淋满了烛台。
郭威还披着黄旗,眼眶发黑,眼睛里的血丝更浓了,显然一夜未睡。
王殷、郭崇威、魏仁浦等人熬得脸都黑了,却还满眼振奋。
“这小子来了。”
“见过陛下。”
“休得乱叫。”郭威摆手,目光看来,忽道:“就属你睡得香,倒是心思纯粹。”
萧弈暗忖这话说的,像是有谁心思不纯粹一样。
他只不过是早有预料,没那么激动罢了,其实夜里好像还梦到郭威给他盖了件黄毛毡,问他冷不冷。
“末将就是困了,请明公恕罪。”
郭威带着深意问道:“你可有甚后悔之事啊?”
萧弈微微一怔,明白过来,干脆继续发愣。
郭威无奈,摇了摇头,转入正题,道:“你先回京,将此间之事禀报太后,尽好内殿直的本份。”
“喏。”
萧弈明白,他的任务是让太后识相点,把皇位交给郭威,再看好皇宫,别出乱子。
“腊月休务,官员们亦不可打搅太后。”
“末将明白。”
“再去咐嘱我府上众人,一切如常,不可跋扈。”
萧弈微微迟疑,应道:“是。”
魏仁浦坐在一边的案几上奋笔疾书,写完一封奏折,盖上信印,递了过来。
“此为明公呈给太后之奏章,劳你递呈。”
萧弈接过,目光一瞥,见最后一列有“愿为太后养子”之语,不由错愕。
“怎么?”郭威道:“给我看看。”
“是。”
萧弈知这些文书事务平时交于魏仁浦,郭威不太过问,看来是还不知有这一茬了。
果然,一递过去,郭威就显出无奈之色。
“道济,太后比我还小十多岁,还得认她当娘?”
“明公不必在意,不过是礼法如此,以示明公是继承高祖之业。”
“勺叨。”
郭威也没有否决,骂了句邢州方言,把那文书复丢给萧弈。
萧弈接了,告辞出帐。
外面,王承训揽过他,轻声问道:“陛下有何封赏?”
“别急,还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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