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弈答了,暗忖王承训文武双全,可惜城府浅了,郭威说的心思不纯粹大抵就是这样吧。
他遂提醒了一句。
“沉住气,做好自己的事。”
召集麾下十个兵士,留下张美、刘赟,即刻启程,直奔京师。
经过河东之行的磨砺,回程的风雪已不算什么,途中只在汲县歇了一夜,次日傍晚,赶在玄武门落钥之前回了宫。
萧弈掀开落满雪花的斗篷、缠面巾,守卫吃了一惊。
“是将军……”
“不必声张,我看看他们在做甚。”
“是。”
萧弈下马,掸了雪,往两廊宿卫房走去。
远远就听到了张满屯骂骂咧咧的声音。
“要俺说,那定是回去投刘大耳朵呗!凭甚?凭当初一起蹲涿郡编草鞋、一锅饭义气!”
“曹阿瞒待他那也是没得说,金银珠宝、高官厚禄,连赤兔马都赏给他喽。”
“你懂个屁……”
“都停停,听老花的。”
“就是,老花如今可是琉璃眼哩,快说呗,关云长去哪儿了?”
萧弈走到拐角处,目光看去,兵士刚操练完,盔甲上的雪花还没擦掉,排队列盘膝坐在两廊中,整整齐齐。
花秾站在中间一个倒扣的马扎上,脸上多了一个铜框眼镜,大抵是眼镜太沉,时不时就要伸手扶一下,咳了咳,开口。
“关云长便将官印挂在了曹孟德的府门上,去寻刘皇叔……”
“真就去找刘大耳朵哩?!”
“哈哈,我就说嘛。”
“老花你可得说清为啥。”
花秾不急不缓道:“关云长是响当当的好汉,有的不仅是义气,还有大道义,曹操屠徐州,杀得尸横遍野,泗水断流,刘皇叔治徐州,以仁义治民……”
萧弈能感受出花秾做事的方式有了很大的改变,不像以前只会说“我们不要烧杀抢掳”,而是努力试着潜移默化。
不多时,花秾往这边看了一眼,镜片后的眼睛习惯性地微微一眯,脸上显出了惊喜之色。
“今日便说到这里,下回操练结束,再说关云长如何投奔刘皇叔。”
“不对哇,今儿只讲了一刻钟!”
花秾笑了笑,摘下眼镜,向萧弈这边跑来。
他身后,诸兵士回过头来,爆发出惊喜的欢呼。
“将军?!”
花秾先跑到萧弈面前,一礼到地,道:“将军回来了,宿处一切都好,兵士们没捅乱子。”
“下回说千里走单骑,可以添个过五关、斩六将。”
“还请将军赐教。”
“不急,你这眼镜戴得如何?”
“真神了,如将事物拉到近前,这已是第三对水晶,反复磨了七次……哦,是明远先生一定要求重磨过,有的太晕,有的不清,有的如隔水波。先生说,乃因镜曲与目力不合,需有衡量,反复调试。”
“不错,这叫‘度数’。”
“明远先生言‘目与镜合,如钥入锁’,定了个测目之法,他持书于八尺之外,让李府所有下人与我渐次移近,待不能看清书上之小字各自站定,谓之‘定目距’,真乃奇才。”
萧弈拿过花秾的眼镜,隔着些距离看了看,摇头道:“杂质多,又重,想必不好戴。”
“好戴!就是太容易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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