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的,但是我自己把它设计分为两类以及两种。一类是静态的,在教室上理论课,一类是动态的,在大礼堂里上基训课,小品表演,舞蹈等。还有两种就是:一种是模仿别人的表演,另一种是自己创新。
在静态的教学中,我决定讲多一些传统表演思路,并带有文学性质,什么介绍戏曲的表演艺术家、舞蹈的发展历史呀等等;而动态方面,除了小品与舞蹈基本功训练外,还要加上与创作实践联系起来,其实也是一种文学创作思维,即怎样“起承转合”编排导演一个节目等。这么做会更适合我们大年龄将来当老师的学生的学习。
当然,是经验告诉我的:自己要学会用足优势,避开劣势,才能有立足之地。我这个人是在文艺表演人群中,属于文学基础好一点的;在文学人群里,我是有一点文艺表演才能的。所以,现在教学文艺班,我得拿起文学这个武器。
在过去半年的舞蹈教学中,我这个27岁开始苦练基本功的人,当然会被学生暗暗嘲笑:我能下劈叉,却做不到劈叉大跳,更不要说“倒踢紫金冠”了;我能连续平转六个,(这是最基本水平),但是不能串翻身;我能扶墙下腰,可那个干过太多农活的“老腰”,根本做不到“涮腰”和“桥翻”了……于是,我把太艰苦的这种基本功强行训练,让给编排思路。譬如:上课内容落实在一个舞蹈的主题动作如何设计上:首先是结合民族特色,主题特色,个性特点等,再在五六个设计好的主题动作上展开变化,重复,产生高潮,还有动率与音乐旋律,加上队形变化,以及造型,意境等。
为了让基训课变得趣味横生,我还编了好几个舞蹈小段,主要是各种民族民间舞韵身段,每个小段都有基本功训练和编排构思。
我做了那么多的准备,不管怎么样,不是学生是“丑媳妇”,而是老师是“小媳妇”,要登堂入室了。
文艺二班的四十个同学,在开学十天后来了。我先在教室里“理论理论”,然后拉到大厅里“实践实践”。我的这种用文学创作思路设计的一套表演排练课,开始向他们推了出去。
一周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我一周八节重体力“劳动”,虽然常常让我累得浑身酸痛,阶梯都爬不动,也虽然二班的新同学们对我总是亲热地微笑着,可就是好像四面八方一点声响也没有……让我,作为“小媳妇”的老师,在平静中忐忑不安,那没有露出的“石头”还是扰乱了我的心。
开春后的天气出奇的好,我们“目”字形宿舍周围的大树新叶繁茂,在南面树上,那上万只小鸟的齐鸣我是听不到了,但是,我房间的东窗一开,温暖的花香鸟语也会扑怀而来,特别是那几只翻飞的燕子,带来生气勃发的盎然春意。
每逢周末下午,蔡就骑自行车来了。这几次总是满头大汗地提个旧包,从里面提溜出来两条肥鱼,一条小一点的给我,养在水里,又急匆匆骑车走了,把另一条大的送去他哥那里。
第二天他才会再来我这儿,帮我杀鱼烧鱼。我们一起吃个午饭,下午他又得赶回去了。这来回骑单车六十里路,可以省了3元的车费,却让我们一起说说话的时间就如“春旱逢那几滴雨,”真真是“贵如油”了。看到他那么辛苦,我千不舍万不舍也不敢留他。
在这点儿“贵如油”的时间里,我常常与他只来得及诉个苦,吐吐我心里的那个忐忑,他也只来得及帮我一边做点儿事,一边听个一知半解,根本没有留几分钟让他也说说自己的事。一转眼,他已经在路上了。
是在新学期一个多月后,高安师范校领导召集我们全体教师开了一次教务会议。因为校长们刚从宜春地区开会回来,传达今后的重点工作与任务。
会上,廖校长首先传达中央正在筹备要开十一届三中全会,会上将提出今后国家的方针政策:拨乱反正,大搞经济建设,建设四个现代化的强国等等,所以,今后需要大量人才,教育要狠抓。其次是国家会对外开放,要求培养外语专业人员,再就是我们在职教师必须更要努力,只有自身的水平提高了,才有可能提高学生的素质。
最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廖校长特地提到:从宜春师范转来我校的文艺二班的同学们,他们对地区教育局反馈,说我们高安师范的师资力量比宜春师范强,尤其是排练老师……
我惊呆了,半天才从那个喜讯里醒过来,是说我吗?呀!真的!我也有了别人对我教学的肯定了,而且是从地区反愦过来的,想不到我一直以为要压垮我的“泰山”,不但没有把我压扁,反而是让我登上了它的山顶了!哦,应该是,我瞬间变成了“孙大圣”,那座压得人透不过气来的“五指峰”不翼而飞,收回去了。现在的我,是一个筋斗跳进了彩云里,我的心在狂跳,在春色灿烂里飞奔……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随着这联诗句从心里冒出来的同时,我真想喊一声:“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被压抑太久,突然这么一激动,差点得意忘形了。我赶快控制住情绪,让自己一脸的春色“躲”起来一点。还好,大家被今后的任务繁重吸引过去,没有注意到一个“从奴隶翻身到将军”的人,正在那儿傻笑。
周末,蔡来了。他这次只带来了一条被炸烂的鱼,所以就不去他哥那儿了。
我们呆在一起的时间虽然多了许多,但是,两个人都有许多事要抢来说。在这种情况下,往往男人是有气度的,他开始静静地听我大放“厥词”,说着自己喜不自胜的话。
“你站稳脚跟了只是一方面,主要是让支持你的校长们有了交代了。”他对我的成绩并不稀奇,“留校任教不那么容易的,而且,……”他不说下去了,转一个弯就来提醒我:“为什么之前没有人告诉你呢?”
对,我转转眼珠子,思考起来:教务处听了二班的话肯定保持沉默,张主任只会唱反调,估计是一时半会儿没有找到下嘴的地方;二班学生对我很友好,这我心领神会;一班的学生估计也听到二班同学的议论,记得曾有人问过我:“老师,你教二班是不是用了不一样的教材呀?”我说:“一样的,都是我编的,只是我有了对你们一班教学的经验了。”还有那教二班的别的老师呢?……都统一保持了静默……
“所以,你不要太乐观了!”蔡泼的一大盆冷水,的确让我冷了下来。“哪里有那么简单!”他又说:“高师马上又有一批老教师会调回来,他们都是老大学生,过几年,新的大学生也会分进来。你们的地位还是最低的。”
是呀,看来夹着的尾巴还得夹着,蓬蒿人依然是蓬蒿人哪!
“我也想调到县城来,托人提过一句,就被县教育局的希局长立即驳回,说我刚调去大城就不安心了呢。”蔡的话,也就是他的现实主义又把我这个喜欢超脱出世的人,一棒击中要害了。真的,这下不是泼冷水,而是泼起冰来,我们的现实生活才是最艰难的,这么两地的遥望实在太苦了。有实例可证:我以前的两个班主任,一个高老师,一个游老师,就是因为这个问题,他们的小家都活得非常辛苦。
高老师有了三个孩子,他的妻子病病恹恹的,本来在下面公社的小学教书,调不回县城,只好请长期病假。一家人挤在高师的一角,生活艰难,还不招人待见。游老师的妻子是他老家的同乡人,非常勤劳,家里什么事都是她张罗,上面四个老人,下面两个孩子,种田赚工分。游老师遇到节假日就赶快回去帮忙,手里几个工资也大都贴补家用了。
我与蔡显然是在步他们的后尘。
还是不说烦闷的将来吧,蔡说起了他的抓鱼故事。
他们大城中学不远处有一个大水库,去年拦出了一角来做养鱼塘,这可能也是农村的一种悄悄的改变吧。
老杨是初二一班的语文老师,还是班主任,蔡也教他们班的政治思想教育课加体育课。他们班里的一个学生,偷偷告诉他们,这个鱼塘是他父亲在管理,他知道鱼塘里有许多鱼,而且已经很肥大了。他要父亲抓些鱼给老师,可父亲迟迟不说话。他灵机一动,就带着老杨与蔡到那个鱼塘去了,准备“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他们穿着带去的长筒套靴,在靠岸边的水草滩里摸来摸去,好不容易才抓到一条。可这次的胜利,让他们野心勃勃,想再多几次胜利!接着一个月,每逢周五晚上,他们两个就偷偷去摸鱼了。渐渐有了经验,胆子也大了,心也贪了,就自己做了一个小网,一网可以捞上来好几条,于是就有了蔡周六下午,拼命骑单车回来送鱼的事。而老杨的李颜正好怀孕了,需要营养。他们也就不顾一切地每周都会去冒险。
有一次晚上,已经快十一点了,因为太安静,他们的动作就大了许多,“哗啦哗啦”,“渔夫们”开始拉网,觉得沉沉的,好像收获很大。不想,惊动了岸上一个夜归人:“谁?”那人一边厉喝,一边照着手电过来了……他们俩个吓得魂飞魄散,不管怎么样,他们是在偷呀,而且是老师在偷……怎么办?他们也顾不上四月天的水还是冷得透骨,就不管三七二十一慌忙钻进了已经长得很茂盛的水草堆里……
还好,又来了一道手电光,叫那人过去了,他们叽叽咕咕了几句,一起走了。老杨浑身哆嗦着凑到也是哆嗦着的蔡旁边说:“是那学生的父亲来了,他把那人拉走了。”
看来,他父亲是早就知道他们的“偷鱼”行动的,有点故意让他们去弄几条,还怕有危险,远远躲着保护他们呢。因为他的儿子常常告诉他,这两个老师都是“汤司令”,每天买一点青菜加一碗汤吃饭。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时候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