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歪斜的烟囱流进煤堆。我踩着蜂窝煤渣通火道时,许念正给张茜装假肢。铁锤敲击声回荡在清晨的雾里,像极了旧时光里他钉馄饨店招牌的动静。
工伤赔偿金。我把信封扔到铁砧上,油墨味混着他焊接假肢的焦糊气。张茜单腿跳过来捡钱,义肢螺丝擦过我手背,血珠渗进煤灰变成褐色。
他摘下护目镜时的眼神让我想起母亲葬礼那天,火焰在焚化炉口摇曳,烧化了孝服袖口的馄饨刺绣。现在那团火在焊枪里复燃,映出张茜义肢上的茉莉花纹。
立冬后的第一锅羊杂汤没放香菜。许念留在砂锅底的瓷勺缺了个角,缺口处粘着当年摔碎相框的玻璃渣。我对着缺口喝汤时,瞥见隔壁药膳坊的霓虹灯牌,张茜的名字镶着金边。
工商局来封门时,我当众烧了父亲的卫生许可证。火苗窜上房梁那天,许念冲进火场抢出发霉的账本,烫焦的封皮下压着张堕胎费收据。
你就这么恨我?他脸上新添的烧伤像条蜈蚣。我扬了把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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