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儿。”末了,他煞有介事地总结道,“哎,一人一个好儿。”
“开心就好。”马优丽应声附和。“掌柜的,你说,把我娘家妹子说给小周咋样?”马优丽对乔正海说。乔正海闻听惊得一个失手,好容易摞起来的蜂箱全都垮了下来。
“开国际玩笑呢?”乔正海用胯顶着蜂箱,歪着脑袋对他老婆咧嘴道,“虽然说你家秀丽人长得奴,工作嘛也算罢咧,可毕竟人家小伙儿可是正儿八经的大学生呀,恐怕这高枝咱们攀不上吧?再说,人家是外地娃,落脚在哪儿谁说的来?”
“也是,”马优丽长叹一口气,“我就是觉得越是有学问的人,越不会看低人哩。你看人家碧桐尼师。”
“对咧对咧,嫑白日做梦咧。哦,我说,过几天要给尼师送冬衣跟粮油,提醒我别忘了把俩娃也带上,前儿个不是没去成嘛。”
“要去就麻利,不然又耽搁了,遇上一场大雨,独孤原那边就过不去了。”说话间,马优丽瞄见一辆灰色小轿车从蒿沟开进村子。“还有,秦湘老师两口儿说好也要相跟上去呢。”
“那俩人真的是俩口子?”陈老六一边将小拇指捅进腮帮子里掏牙,一边咕咕噜噜地问道。马优丽两口儿没招式他。
灰色小车在桥头向北一拐,停在了安景鹏家的场院。车上下来俩男人,那位身着警服,壮硕如铁塔般的警官,村民们都认得。
“郭警官咋上来咧?”陈老六急忙把手指头从嘴里掏出来,“我接赵瞎子去呀。”说着他一哈腰,将趿拉着的布鞋提好。远远的,只见郭警官掏钥匙打开安家大门,与身边那位精瘦的同伴儿一同走进屋去。
冯思远站在石拱桥上,张着大嘴,仰头看着空中巨大的一团灰椋鸟。黛绿色的翠微峰,映衬在湛蓝的天空中,一根无形的指挥棒,引导着这群小精灵们,忽聚忽散、上下翻飞。
“陈叔,唢呐李今天不回吧?”周密一眼看见陈老六走过来,忙问道。
“我没发话,他咋回?”陈老六嘚瑟道,“还得吹上三天,全靠他滚地雷支场子呢。”他慢下脚步,“那天晚上还多亏了你跟唢呐李相帮,马教授才得以脱险。”他见冯思远在一旁笑,便问,“小冯,叔对不住你,去趟喂子坪,还让把脚崴了,咋样?没事了吧?”
冯思远拎起一只脚向空中踹去,不想另一条腿却一软,身体一阵乱摆,险些跌落了眼镜。“老六叔,你看我的临门一脚咋样?”冯思远与陈老六夜走喂子坪,关系美得很了。
溪边的苍鹭呼啦一声腾空而起,大鸟的身影在空中充分地被展开,通体变成了白色。真是一只好鸟。
“你们晌午饭都吃过了?”陈老六心不在焉,扭身沿水边向上营走去。
“老六,皮影班子来了吗?今晚的本戏唱毕,捎戏不?”乔正海隔着场院大声问,老六却顶着满脑门的汗珠子,闷声不响地只管低头走路。
“姐儿呀好小脚儿……”乔正海手上捣鼓蜂箱,嘴里更不闲。这皇峪、沣峪一带的山民,好的多半还是陕南的道情皮影,插科打诨很过瘾。不像关中的“阿宫腔”、“老腔”那么委婉、苍凉,一本正经。
“十爱啊……姐的好儿,啷个哩个啷呀,啷个哩个啷……”乔正海正唱的口滑,“你莫完咧!”马优丽一甩手,把一条花裤衩撇到乔正海脸上,正堵住他的嘴。
还没过晌午,这天已热的让人受不了了。那团灰椋鸟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像是化了。
“没想到,大西北也有秋老虎,还这么凶。”周密抬胳膊擦脸上的汗,三七开的偏分发型依然完美。
“西安自古就是火炉,否则李世民怎么会把他的离宫修在这么偏僻的荒山野岭,上来下去也不嫌费劲儿。”冯思远摘下眼镜,撩衣角擦了擦镜片。“你真的要回吗?”冯思远问周密,眼光闪烁,看着远处的美术学院写生基地。那基地方圆不大,隐翳于金沙河东岸的一片蓊郁之中。岸坡两边,三两颗栾树粗壮而不鲁莽,弯弯的枝条上,一串串淡黄色聚伞圆锥花序随风摇摆。直愣愣的冲天杨根本就没长啥脑子,一片片树叶蔫不拉塌的,早早就露出了枯败的迹象。而满世界震耳欲聋的蝉鸣才是此刻的麦霸。
“这是越州考古博物馆第二次给offer了,白院长要求我直接去武义县溪里窑址报到。”
“你们白老师晓得你的软肋,你是龙窑痴嘛。”冯思远怅然道。
“是啊,谁让白老师是秘色瓷专家呢,”周密点头道,“近些年,哥窑的研究大有超越汝窑之势,紫口铁足已不足以限制拍卖行的鉴定标准了。”
“浙江人的腰包越鼓越大,专家和古代窑口都不够用了呗。”冯思远嬉笑道。“杭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