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她的接生技艺可谓超高,据说在村上经她之手诞生的孩子数不胜数,没有一个是因为她的失误而夭折或受伤的。
此时,脏老太太提着孩儿的小腿儿,原本道貌岸然的神情骤然开朗,麻绳般紧拧着的眉毛一舒展,咧开大嘴,露出歪七扭八的大黄牙,高声大嗓道:“哈哈,还是个带把儿的男孩,当家的,快端水来啦!”说罢,将小孩儿放置在大炕上红色的小被子里。
小男孩儿的父亲大嘴小眼,肤色黢黑。他听到里屋脏老太太的传唤,终于放下了一直因高度警觉而不自觉竖起的耳朵,像头瞎驴从屋外跌跌撞撞地冲进屋里,双手端着的洗脸盆险些被门框撞掉,憨笑道:“嘿嘿,来了,水来了。”
小男孩儿的母亲圆脸杏眼,乌发矮胖。她听到脏老太太的呼喊,强忍着敏感部位的疼痛,带着成就感,应声道:“嗯嗯,谢谢,谢谢老太太啦。”
脏老太太面对着孩子的父母,收起了方才的兴奋神情,又恢复了她那道貌岸然的模样,将手伸进小男孩儿父亲的洗脸盆里,嘴里一本正经地说着“试试水温”,在水下悄然揉动着她那双老“爪子”。等那双脏手洗到掌心露出一片白色的时候,她这才撩起一小点儿水,点洒在小男孩儿的屁股蛋上,大幅度地上下蠕动着她干瘪的腮帮子,半说半唱般地吟诵道:“洗洗蛋,做知县,洗洗沟,做知州。浑身上下都洗遍,将来一定做大款。”
小男孩儿的父母对脏老太太的接生手艺连连称赞。就连那个小孩儿也似乎听懂了老太太的诵词,突然停止了哭叫,蹬了蹬他曲里拐弯的小腿儿。脏老太太看到众人的肯定,大黄牙一呲,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她心想,这家可是个旧家主,过去曾是大户人家,祖上有着辉煌的家业,家中必定有家底,如今又生了个大胖小子,可不能便宜了他们,这接生费嘛……嗯,就这般这般了。如此盘算着,脏老太太心中不禁一股热流涌上来,那个得意和幸福仿佛又一次回到了当年的洞房之夜。
然而,事情往往在阴阳间快速转换。就在脏老太太打着如意算盘的时候,一个惊天的意外发生了。她万万没有想到,小男孩儿的小腿儿突然抽搐几下,竟然软面团似的一动不动了。
小男孩儿的父母打死也不相信这是真的。他们把耳朵贴近孩子,聆听孩子的胸口,试试孩子的鼻孔。孩子一滩泥巴似的身体让他们不得不接受这个残忍的现实。刚刚高兴得难以形容的他们对着刚刚死去的孩子亲了又亲,哭了又哭,最终不得不交由孩子的父亲把死孩子装进一口水缸里,连夜埋到村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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