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只要你愿意,你还是我明媒正娶的妻,我会对你好。”
“也会对她好是吗?”我语笑嫣然回头,“不必了,我这人从来不爱吃剩饭。”
相交十数载,他太过了解我。大抵是看出我眼中的决绝,所以才无言以对。
满座宾客议论纷纷,无非是叹我离了司家,怕是再难觅得如此良缘,那可是当朝最受欢迎的儿郎。
我却连冷笑都欠奉。
长街尽头。
满地月光被疾驰而过的飞马踏成碎影,有个人影由远及近。
我听到有人惊呼。
“天哪!那不是哈伦王子吗?”
北疆下一任帝王,弓马娴熟,艳冠京城,是无数闺秀贵女的梦中情郎。
此时他一袭骑马服,坐在马上冲我伸手。
“琳琅,上来。”
我为难看向繁杂裙摆。
下一刻只觉腰间一紧,整个身形腾空而起,落于他马背上。
耳畔低喝一声“驾”,他载着我冲破人群,径直狂奔而去!
将那些看热闹的人和新婚夫妇都甩在身后。
呵呵,谁逃婚之前还没有个接盘侠呢?
我心里涌起一股报复的快感,但更多是怅然。
04
后来,我听说司云麓以大婚为饵,将南诏细作一网打尽。皇上顺藤摸瓜,准备顺势出兵,端了对方的老巢。
司云麓早知那姑娘是佯装的南诏公主,不过是将计就计。
就在司寇以身做饵一事传遍都城人人称颂的时候,我却跟哈伦窝在燕玺楼喝茶吃点心。
燕玺楼,整个都城最大的秦楼楚馆,只做当朝官员的生意,在这里随便掉块招牌砸死人,十个里面有五个侍郎四个尚书,另一个不是宰相便是皇子。
对,就是我面前这位皇子。
“你打算在我这里窝到什么时候?”他优雅擦擦唇角茶汁,仿佛众人口中讨论的另一位惊世骇俗男主角不是他一样,“既然都知道他是冤枉的,还不抓紧就坡下驴?”
“怎么?这就打算出卖我了?”我乜他一眼,语气里是自己都没察觉的烦躁,“想当初你还哭鼻子的时候……”
“哪能呢?”哈伦立刻打断我,出口的话锋也转了方向,“我的意思是,你若打算常住,我叫人安排个坐北朝南的天字一号房给你。”
燕玺楼向来一房难求,若真是能白嫖,显然是赚到了,我想都没想便点了头。
哈伦十分无语地摇摇头,那表情就跟每次司大学士发现我让司云麓捉刀抄书时一模一样。
“我说真的,司家这门婚事,你真不打算要了吗?”
“我不知道。”对于冒着自己名节被毁,助纣为虐的哈伦,我也不想撒谎,“婚事这么大的事,他都可以用来做计谋的一部分,我不知道是不是可以信他。”
这是实话。
“但他连父母都瞒住了啊,又不只是你。”见我狐疑看他,哈伦立刻改口,“我的意思是,他不是故意只瞒你一个人的。”
我当然知道。
05
我到底没有住在燕玺楼,毕竟逃婚已经是惊世骇俗,再流连青楼便愈发授人以柄。
司寇被派往二征南诏之前,又登门找过我一次,这一次我父王直接将人放了进来。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换成他,亦会如此。
我端坐窗前,静静看着眼前短短几日便明显憔悴不少的司云麓,没忍住先开了口。
“婚事已经作罢,这次又没有什么要还的东西,你还来做什么呢?”
司寇定定看着我。
“来谢你。”
“谢我让你成为全城的笑柄吗?”
他笑了笑。
“谢你演了这么逼真的一场戏,所以才骗过了她,让她以为自己真可以成为司少夫人,才会和盘托出。”司寇认真看我,“连我都差点以为是真的。”
我没有问他是怎么猜出来的,我做这个决定没有告诉他,就像他没有告诉我一样。
“这一次还能把护身符借给我吗?”
我摇摇头,不意外看见他带点失望的眼神,随即笑了。
“但你凯旋之日,可以再来提一次亲。”
【平行世界,我们依然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