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走,丢下一句让他愣怔许久的话。
“十月初十是个好日子,来下聘吧。”
02
城阳王府的郡主为人大度一事很快风靡全城,连未婚夫婿琵琶别抱都能大度容忍,还有什么是她忍不了的呢?
当然有,香菜和折耳根。
母亲曾来问过我,问我为何委屈自己。
我看着窗外的藤萝,淡淡回道。
“从小到大除了嫁给司云麓这件事,我好像也没有过什么梦想。人生一世,总要圆一场梦才算活过。”
母亲叹口气,便不再劝,只是给我加倍添妆,哪怕没有夫君宠爱,也能一世无忧。
其实司寇到来之前,我跟那姑娘在绛红轩见过一次。
说不上是她故意为之还是纯属偶遇。
那日落雨,她撑着把伞立在绛红轩门廊下,一袭纯白飞仙裙,颇有几分遗世独立的味道。
“我来跟郡主说几句话,说完便走。”声音也是清冷好听,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漠然,跟我这种只会倒贴的傻瓜有天然之别。
都说男人是犯贱的动物,司寇会喜欢上她,其实并不难理解。
我随手将挑好的口脂放入荷包,理都没理,从她身边径直掠过。她大抵是没料到我会是这个态度,下意识挡在我前面。
而下一刻,她已然坐在地上,白裙也染了几分脏污。
我不动声色拿帕子擦擦刚刚碰过她的手指,心下冷笑。这姑娘来之前大概是没有打听打听,我虽出身王府,可拳脚功夫并不差。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司公子带我回来吗?”
“我又不是户籍官,为什么想知道?”
“郡主,你误会了,司公子是因为我在敌国救过他,不忍心看我沦落风尘。”她表情楚楚,是个男人看了都会心生怜爱,“他心目中的妻子只有你,哪怕娶我,也只是贵妾。”
贵妾还委屈你了?
这股茶味怕是陈年普洱也望尘莫及啊。
“他现实中的妻子也是我啊。”我小指勾起一抹新买的口脂,在唇上抿了抿,更显娇艳,“我们是御赐的婚事,你不知道吗?”
她眼神微起波澜。
“那就好,姐姐放心,妹妹定会恪守妾室本分。”
我笑笑。
“这位姑娘一看便是双十年华的美娇娘,本小姐刚及笄,当不起这声姐姐。”
无视她微变的脸色,我吩咐掌柜。
“这位姑娘看中什么尽管挑,都记在大学士府账上。不必打折,别折了咱们家的面子。”
这家铺子是我的本钱,三嫂给我预备的嫁妆,自己的地盘上没必要客气。
都是修炼千年成了精,谁还不是朵奇葩呢!
03
喜日倏忽即至。
那一日大红喜服葳蕤满地,铜镜映出那张脸美艳得近乎妖媚,只是眉梢眼角寻不出半丝喜气。
但那又怎样?
美就够了。
世人只看皮相,内里哪怕烂到了芯子,又有何妨。
下喜轿时我没有等司寇来牵我,而是自己掀了盖头。
我在众人惊诧的目光里一步步走向一袭红衣的新郎官,最后在他身前咫尺停住了。
他茫然无措,我却无比清醒。
只差一步我便迈入首辅宅邸,可就是这一步,宛若隔着天堑鸿沟。
“琳琅。”
他唤我小字,一如之前每一次惹我生气之后哄我那般。
我想起我们初遇的那个春日,他递了一根糖葫芦,后来那糖都融了,我仍然不肯撒手。
十二岁那年我穿了件流云飞袖的襦裙,因他赞了声好看,从此我的衣服都是同个颜色同个样式。
十五岁及笄那日,他送了根簪子给我做簪礼,那支簪我除了洗发从不肯摘下。
于他,我确实喜欢过,可敌不过背叛的痛。
“过往种种,皆成云烟。司家一门,琳琅属实高攀不起,今日亲自来与君别。”
司寇,我不想喜欢你了。
我在众目睽睽下摘掉凤冠,披散了一头长发。
“祝你们男欢女爱,互相祸害。”
说完头也不回就往外走,司寇疾走几步拉出我,眼里有欲言又止的迟疑,出口的话却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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