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进宫去取旨过,还陪着天子又钓了两次鱼。
虽然,君臣还在磨合中,但蒲宗孟已知道——当今官家,很不喜欢宰执大臣们,对他的事情横加干涉。
若换个刚直的大臣,可能会在这个事情上明知道上意的态度也会坚决的入宫。
但……
他蒲宗孟蒲传正从来就不是什么刚直的臣子。
恰恰相反!
他是以迎合上意而闻名,也是通过抱大腿才有的今天!
所以……
蒲宗孟只能等。
等到宫中的意思清晰之时,他再趁势而动。
但……
“左揆您呢?”蒲宗孟的眼睛,看向墙壁。
在墙的另一侧,在那回廊与架阁房的尽头。
是左相的左仆射令厅。
申国公吕公著的令厅!
这位左相,在看到今日的汴京新报上的文字后,会作何选择?
……
吕公著疲惫的放下手里的汴京新报。
他头上的头发,如今已经全部白了。
眼窝开始深陷,本就不算富态的脸颊,出现了干瘪的痕迹,脸上的皱纹又深了一些。
他太累了!
自继任左相以来,他既要忙都堂的事情,还要管堂除的人事安排,更得去和那些勋贵外戚们在抵当所买扑的事情上勾心斗角。
而,士大夫集团中,不断出现的二五仔,也让他手忙脚乱。
文彦博、冯京、张方平……
甚至是他的弟弟吕公孺,都在抵当所的问题上,与他背道而驰。
他们都只想着,赶快让朝廷把抵当所给买扑了,落袋为安。
根本就不体恤朝廷的难处,也不体恤他这个宰相的艰难。
如今,吕公著总算理解了,当初韩绛致仕前的心情。
老夫累了!
不陪你们玩了!
你们自己乐呵去吧!
吕公著有时候,私下里也想过,要不要也和韩绛一般。
干脆辞了这宰相的位子,爱谁谁!
然而……
他不能!
责任……家国……社稷……还有宫中的少年天子那双总是带着真诚、希冀与依赖的清澈双眼。
让他不能,也无法做到,舍弃一切,抽身在外。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
这是吕公著这样的传统士大夫们的思想钢印。
所以,吕公著摩挲着手上的汴京新报。
他自然知道,汴京新报上的这篇文章,到底是谁的态度?
“官家是圣明的!”他想着:“也是爱民如子的!”
买扑堤岸司、在事实上废黜绫锦院的官营纺织垄断权、免除过税,买扑抵当所……
宫中的官家,不仅仅是嘴上说,也在实际行动上证明着自己在践行着圣人的道。
对吕公著来说,这就够了,足够了!
他等了一辈子,才等到了这样一个君王。
这个时候,吕公著忽然想起了前不久,汴京新报上连载的《三国演义》的章节标题:星落五丈原。
武侯因昭烈帝知遇之恩,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他吕公著,也当如此!
这样想着,令厅的门被推开。
他的学生李常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公择来了?”吕公著看向李常手里拿着的《汴京新报》,问道:“公择也看了今天的汴京新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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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怎样?”
李常来到吕公著身前,道:“学生想入宫求对!”
今天的汴京新报上的那些排比质问,太过诛心了。
尤其是,当知道,这些质问到底是出自何处时,李常已不能安坐。
吕公著却是摇摇头:“不急!”
“公择,且先陪老夫喝一盅茶先!”
说着,吕公著就站起身来,走向令厅一侧,那燃烧的炭炉前,开始烧水煮茶。
一直在吕公著身边学习的王棣,立刻就机灵的开始准备茶具。
李常看着自己的恩师,正要说话,吕公著却忽然回头对他道:“就在两刻钟前,蔡京到了都堂,去见曾布去了!”
李常愣住了。
曾布昨天才正式履职,今天蔡京就找上门来了?
蔡京找曾布做什么?
李常看向自己手上拿着的汴京新报。
他咽了咽口水,感觉浑身上下都在起鸡皮疙瘩。
在这刹那,他仿佛听到了金铁铮鸣之声,看到了人头落地,鲜血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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