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只见往日里那潋滟双目里一片怒火直扑而来,吓得他一闪神,被云莺就势拉出门外,湘妃竹帘落将下来,他再也看不见黛玉。
里间乱遭遭众女声传出,好似黛玉又因气力不支地倒回床上,奶娘的哭声又起……
青鸾跟着宝玉一起出了黛玉的内室,打云莺手里将宝玉一接过去,就觉得宝玉有些不对,心知他打小就有些痴病,方才又受了惊吓,只怕有些不好了。可上下打量打量,又行止如常,也不便这当下就闹起来,可不是火上添油么,只得只半拉半扶着宝玉回了屋。
贾母这厢见黛玉这般发作,知道再不是别的,定是这两个玉又起了龃龉,是以只问先头侍候的谁,叫拿来问话。雪雁素来胆小,虽听了个全场,却说了个囫囵。贾母听了,就拉了黛玉的手拍了两下道:“孽障啊,有什么气,撒出来就是,打骂人,摔盏砸碟的都容易,何苦做贱自个儿的身子。”
正说着了,外面来报,宝玉屋里碧痕哭着过来找老太太,说是宝玉不好了。贾母今日再受一回打击,吓得立时站起来就走,又骂跪在地上的碧痕,“你这小蹄子,哭什么,还不先说清楚呢?”
碧痕忙起身跟了去,一面走一面哭诉:“……回去这半晌,只管傻坐着,人说话也不应,递了茶水也不接……摇两摇,就软软地靠着椅背不动了……李嬷嬷上去瞧了,那人中掐好深的印儿,也不喊声疼……”
贾母一离了这屋子,一屋子就静了下来,奶娘仍摸到黛玉床头坐了抹眼泪。忽听黛玉软声唤她:“奶娘。”
却是黛玉睁开眼来,奶娘忙伏下身问:“姑娘哪里不舒坦?奶娘给你揉揉。”
黛玉握了握她的手,又往她身后瞧瞧,见闲雅就站在床边,遂望了她道:“安排个人去堂叔家,将事情前后说一说……”
闲雅点头去了。
黛玉又冲奶娘撒娇,“帮我顺顺气儿,我胸口痛。”奶娘忙“喛”着应了,一面抚着胸一面问,“可舒服些,可重了?”又听黛玉说头昏,又忙忙地去按太阳穴。
隐隐听见院子里一阵人声,不用问也知是王夫人等人到了,谁知过得一刻外间里听得好几声茶盏磕碰,这是谁没了规矩?黛玉望了望奶娘,奶娘就扬声问了。只见云莺进来,脸上愤愤之色尚存,回道:“是我失了轻重,府里请的大夫来了……先去瞧宝玉了,钱嬷嬷让再去请个大夫。”
奶娘看了看黛玉脸色,却见黛玉竟笑了笑,道:“正该如此。只是咱们也不知道哪家的大夫好,往堂叔、大兄各处问问,请他们荐个好的来罢,我这身子,倒真真是个拖累。”
云莺听得吩附一惊,复又一喜,生怕黛玉反悔般忙忙地去了。
一会儿钱嬷嬷进来,在床边矮凳上坐了,有心想问问姑娘是个什么打算,抬头一看,只觉姑娘虽一脸倦色,精神不振,却不知为何带了几分冷意,给人一种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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