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只觉两耳轰鸣, 很多的话跟着一口气都堵在嗓子眼里, 都想第一时间往外冲, 却都出来不得……
她想呸到着宝玉面前, 道:“什么王爷,我很稀罕他一句赞么?”
她怒极想骂, “你将我同一个妾作比, 可知于我是种羞辱?”
她恼极想哭, “我干干净净一个人, 却被你拿出去放在一群纨绔嘴里评说取笑……”
……
雪雁只见她们姑娘颤巍巍站起身了, 扶着案几望了宝玉片刻,张口说了声,“宝玉,你好……”便往下倒。
她忙不迭地伸手揽住黛玉,见宝玉也抢上前伸手过来要抱黛玉,想也没想地侧了侧身挡了下,随着黛玉斜倒的身子往地下一蹲,将黛玉护在怀里,只着未觉般唤:“姑娘, 姑娘……”
宝玉还要转个向来瞧,嘴里忙忙地问:“好好地,怎地就这样了……”
不一刻, 润妍领头冲了进来, 一把推开宝玉, 低下身去查探。见黛玉面色惨白, 银牙紧咬,纤手如冰。她转头问雪雁,“出了何事?”回屋报信的小丫头只说了姑娘晕倒了,她就跑了出来。
雪雁言简意赅,“被气着的。”
就这两句话的功夫,钱嬷嬷同奶娘都过来了,听说是气晕的,银嬷嬷上前接了人,奶娘抹胸,钱嬷嬷掐人中,捏合谷,好一会儿才听黛玉长长出了口气,醒了过来。
闲雅已领着两个婆子抬了个软兜进来,眼见回过气来,方将人轻轻放在软兜里,让两个婆子稳稳地抬了,回了屋。
当值的云莺忙忙地命人侍候热水洁面温手,又端了盏茯苓茶上来喂了两口,黛玉方渐渐缓过劲来。
这么大的动静,贾母已是知道了,这边黛玉才安置好,她老人家已急急地进了屋,到了床边先将黛玉从头到手摸了一遍,只觉手心冰凉,更是着急,先问大夫怎地没到。又责问下人:“你们是怎么侍候的,怎么就让你们姑娘晕了?”
宝玉跟着贾母进了内室,见百花帐里,黛玉厌厌地卧在蜜合色褥子上,身上合了服桃粉袷纱被。只衬得脸似珠白,发黑似黛墨,加之柳眉轻蹙,唇色轻淡,瞧得他心下更添三分怜惜。不由就道:“好妹妹,都是我的错,你有什么气,只管往我身上撒,可别这般憋坏了身子。”
黛玉这会子着实体乏,只任贾母拉着她的手合目小憩,忽听得宝玉的声音,心下一口气又冲将上来,猛地睁眼挣起身子冲一屋子的下人们唤道:“你们是要我死么,如何让外男闯入了我的内室?”
丫头婆子们几曾见过她这等怒色,身边贾母更是吓了一跳。云莺本就碍着贾母的原故,不得以放了人进来,这会借着黛玉之言,就忙忙地推了宝玉出去。
宝玉被吓得不敢再言,虽顺着云莺的力道往外走,可心里又想再多留一会儿,一面走一面回转头瞧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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