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罢。”穿好衣服,到了王厚家,王大伯却说未见到朱志,昨晚也没有到家里来,这更让他忐忑不安,一直到晌午时分,仍然不见父亲,未免着急起来。
“……记得我床下的箱子。”朱自平想起父亲昨晚最后的这句话,慌忙到父亲的床下,翻出一大堆柴禾后,便看到那个熟悉的破旧箱子,拖出来打开,揭开一层层的稻草,下面是那个包裹。
朱自平捧出包裹,却发现下面还有一封信,拆开来看,是父亲的字迹:
“平儿:二十年来,爹无时无刻不想着那场惨痛,让我不得安宁。如果不是你年幼、爹放心不下,早就要回老家一趟。现在过了这么多年,或许已经冤无头债无主,但我必须要回去,了了心愿。此行不知前途如何,我实在无脸向王大伯告别,把你留在这里,你要为大伯养老尽孝。
“爹一直不知道教你练功是对是错,我只希望你能在这村子里安安稳稳过一辈子,然而世事难料,就像当年我也不知道会有那场灾难。陨阳锏我已用叶汁涂刷多遍,想来无人能够认出。你可自眉心取一滴血滴于锏头,脚心一滴血滴于锏尾,如果与它有缘,自可与你心灵相通。此物最大的威力在于,撒手而出,因陨铁与物主一旦心灵相应,能随意飞回。但此物过于奇异,你要慎用以防惹来横祸。切记!”
泪水从朱自平脸上缓缓淌下。一连几天他都坐在湖边望着天际,沉默不语,王厚知道朱叔叔已经远行,也只能陪着自平默默静坐。
俩人的身边趴着一只脚盆大小的乌龟,那是十年前的端午节,朱自平和王厚在岸边看到它缩着头,伏在沙地上不动,费尽力气将它抬到家中。朱志仔细查看,见乌龟后腿肿起,伤口乌黑,应当是被毒蛇咬伤。当即打开碗柜,翻出一块白矾,放锅里溶化取出,将白矾液滴在乌龟伤肿的腿上。又让小自平从村中摘来两把梨树叶,放碗里捣碎,将叶末连汁敷于伤处,并用软布包扎妥当。几天后,乌龟渐渐可以爬行,将头伸出体外,鼓溜溜的眼睛四处张望,王厚笑道:“真是个东张西望的呆子,大哥,我们就叫它阿呆可好?”三叔的女儿王长枝一旁啐道:“还叫它阿呆呢,我看你俩人比它还呆。”
这天是大年十二,村民大多聚在王木匠家中玩牌九。那牌是王木匠用竹子雕刻而成,三十二张牌洗起来啪啪作响,甚是好听。众人直将那桌围得水泄不通,王木匠大喝一声:“对天,通吃三家!”
此时王厚又陪着朱自平来到湖边,朱自平忽然轻声道:“王厚,我爹让我在这里为大伯养老尽孝,可我想去找我爹,也想到我出生的地方看看。”
王厚注视着他:“大哥,你常说男儿志在四方,我知道这里肯定不是你一辈子所在,我爹娘你不用担心。只是……你路上千万自己小心。”两只年轻的手紧紧握在一起,这时一直伏在他们身边的阿呆,倏然四肢撑起,将头伸得笔直,望向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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