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险些脱口而出的痛呼声,尽数咽下,眼角的泪,也无声滑落。
宁昱晗体内余毒,本就没有完全清除。
这些日子,怜苏的身体又还不能承宠,自幼相伴长大,他最知她有多娇气,又有多小气,怕她伤心;所以始终努力克制,不动她,更不多看旁人一眼!
可这些,颜苓若却不尽知。
既已豁出性命,当然要一击即中!
烈酒加猛药,这一场云雨,持续了很久,很久……
直到,天光渐亮。
颜苓若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太累,睡过去了,还是昏过去的,但却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被一盆寒凉刺骨的井水,给泼醒的。
她一个激灵,睁开眼,才发现这里,早已不是昨夜,她与秀衾合力将药性初发的陛下抬到的正殿,而是东配殿一处闲置的暖阁。
帝王震怒,没有任何人敢给她更换衣衫,她身上,还是那套藕色宫装,却在经受了蛮力的撕扯过后,再不复昨夜的精致、华贵,只剩下丝丝缕缕的破布条。
羞耻吗?难过吗?
有的。
还有一丝愧疚,虽然只有微薄的那么一丝丝。
她知道,洛怜苏起初,对她是完完全全的利用;但自从若筝离世,怜苏对她,便多了些许真情意。
对于真心把自己当做朋友的皇贵妃,她不是不愧疚。
可是,这是皇宫啊!
东西十二宫,三千粉黛!
天家多情又无情,怎么可能一生椒房独宠,唯洛怜苏一人?
没有今日的她,将来,也会有别人。
这个道理,想必怜苏,也是明白的吧?
“妾,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奢求其他,只求……”颜苓若没去理会破碎的衣裙,任由自己就这么狼狈着,翻身跪地,“只求陛下,看在往昔情分,留妾一年贱命。”
暖阁上首,青色幔帐之后,隐约透出一个双手撑膝,精壮身体微微前倾,似虎狼蓄势之姿的男子身影。
但,颜苓若哀求的话语,落下许久,里间那人仍是静默无声。
颜苓若跪伏在地,忐忑静候,良久后,才缓缓抬头,直直望向那个早已被她篆刻进骨血里的身影,就只一眼,眼已酸,心更痛。
陛下如今,竟是骂,都懒得骂她了吗?
直至此时此刻,她的心底,才真正涌上后悔。
早在事先,她就预计过种种结果,以为,为了江山后世,为了朝局稳定,也为了一尝所愿,无论怎样的后果,她都能承受!
但,真正面对时,才知道,自己在他面前,究竟有多脆弱。
不过,事已至此,再说后悔,没用。
她狠狠闭眼,臻首低垂,难以自控地哽咽着,涩然道:“我知道,陛下此时,想必是恨毒了我。可我,我有什么法子呢?陛下的心,我靠近不得,陛下的身,我也亲近不得!陛下您说,待您凯旋归来,就放我出宫?我也知道,您是真的为我好,可我……我不愿,我舍不得啊!”
青帐内,似乎响起一声嗤笑,声音很轻,很轻,几不可闻。
看他还是不语,颜苓若勾唇苦笑,又道:“陛下,一年,就一年!一年后,是生是死,任凭陛下处置,可好?”
宁昱晗依然不置一词,半眯着眼,冷漠地看着她。
他的沉默,让颜苓若倍感心慌,也心痛,终是忍不住呜咽出声,手足并用爬过去,伸手要掀青帐,却在触摸到的一瞬间,收回手,埋头伏地,重重叩首。
“陛下,陛下!求您,求求您了,罪妾别无他求,只求一年,求您暂留罪妾一年贱命!求您,求您……”
及至话末,颜苓若语不成句,泣不成声。
此时,青帐内那道人影,终于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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