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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只是温茶糕点,体面讲究并无任何讽刺寓意的见面礼,以及范阳王妃经女官之口传达给她们的一句话——
看一看不一样的天地?
握着手中的锦盒,少女低下眼睛,有不解,有惭愧,更多的还是思索。…
……
衡玉并未在范阳久留。
范阳距营洲只有数日路程,待衡玉赶到时,正临近顾听南与王敬勇的大喜之日。
至于为何至今才成婚,实乃顾掌柜诚意之体现——王敬勇如今已任营洲刺史之职,刺史大人入赘,此等大事,可不得叫人风风光光、体体面面地嫁过来吗?
自是不能草率匆忙的。
而这场大婚,无可避免地成为了全营洲瞩目的焦点。
逢山书院的学子们紧跟时事,也跑了过来观礼。
“咿,那不是吉娘子吗!”
焦岐惊喜万分地道。
赵逢章也看到了衡玉,一眼便认出了那正是两年前上元节见到过的姑娘——
那位姑娘是晴寒先生之孙。
那位姑娘后来成了吉学士。
那位姑娘后来……嫁给了上元节那晚喊做世叔的萧侯爷,但萧侯爷又成了时将军,被封作了范阳王……于是那位姑娘便成了范阳王妃!
总之是够离奇的!
但,这一切都并不能阻挡少年人的仰慕之情,甚至经过时间的沉淀而愈发厚重。
一群青年学子们走上前去,向衡玉施礼。
有称“吉娘子”的,有喊“范阳王妃”的,但更多的是“吉学士”。
正由顾听南拿红绸牵着往喜堂去的王敬勇,见得衡玉被赵逢章等人围着、这一幕似曾相识的情形,心中本能地竖起了防备来——将军此番不在,这群狂蜂浪蝶竟又死灰复燃般围上来了!
可恨他此时身着喜服,不便上前驱赶!
是以只能拿眼神暗示身后的心腹。
然而那两名身形魁梧的心腹正抹着眼泪,一副为他哭嫁的模样,全然顾不上其它……
偏他新婚妻子嫌他动作慢,用力扯了扯红绸,将他拉进了喜堂。
“一拜天地!”
——他定要修书一封将此事告知将军才好!
“夫妻交拜!”
——不,将军如今忙于战事,不宜分心扰神!
执扇遮面的顾听南见那傻子不知在想些什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佳鸢、甘妙柳荀等人见状皆笑了起来。
“罪魁祸首”衡玉也跟着笑了。
且次日,她还“不知收敛”地于城中宴请了赵逢章等人,宴席设于城中最为风雅的诗馆之中,以文会友,来者不拒。
她虽为女儿身,但有崇文馆学士之职在身,此前一场辩赛又声名远扬,有赵逢章焦岐等逢山书院的学子们为首,便引得诸多文人前来。
诗词为引,顺理成章牵出时局之论。
诗馆之内,众声鼎沸。
这一日,嘉仪听到了太多以往不曾听过的论见。
听到心神激荡处,她亦开口与人辩谈起来。
而一路未曾与人言明她身份的老师,于宴中,向众人“引见”了她。
是的,正是引见之感——
迎着那一道道各异的视线,九岁的女孩子向众人抬手,施礼。
……
此般“诗会”,衡玉每旬便要办上一次,闻风而来的文人越来越多,甚至有些学子特地从外城赶赴而来。
有消息传回京中,那些与衡玉不对付的官员冷笑着给予评价——胡闹,张扬,哗众之举!
……
衡玉在营洲逗留了两月余。
临离去,赵逢章等人冒雪前来相送。
衡玉含笑道:“有朝一日,京师杏花开时,望与诸君于杏榜殿试之上相见。”
裹着披风的嘉仪鼻尖通红,声音却格外清脆:“我与老师在京中静候诸位。”
鹅毛大雪中,一众青年学子们闻言眼神变得郑重而坚定。
赵逢章施礼:“是,此约必赴。”
……
“老师,咱们接下来去哪儿?”
雪中,天地一白如新,车马缓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