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目前立宪议会认可的两个人选,一个是您,另一个,是霍恩索伦的利奥波德亲王。”
“……普鲁士人。”
“是的,普鲁士人。他是由俾斯麦向西班牙提议的——您一定明白,如果他顺利当选,对法国来说意味着什么。”
费迪南定睛看向达鲁伯爵:“腹背受敌。”
在普丹与普奥两场战争后,普鲁士扩张的野心已是众目昭彰。
而原本作为法国“天然卫星”的比利时,则被路易-拿破仑的反复无常越推越远。
路易-拿破仑借由铁路收购蚕食比利时边境的做法惹恼了比利时国王利奥波德二世,于是后者一边扩军和建造防御要塞,一边策划了弟弟菲利普与普鲁士公主玛丽的婚姻——新娘的父亲卡尔·安东不但是霍恩索伦家族的亲王,还是前任首相,在普鲁士拥有极大的影响力。
一旦法国与普鲁士之间爆发战争,比利时保持中立已经是所能期望的最好结果。这位昔日忠诚的盟友,甚至可能倒向普鲁士。
倘若此时,西班牙的王位再由一位霍恩索伦占据……
费迪南拿起一根纸烟,猛抽了几口。
过了一会儿,他才重新开口:“我会和我的叔叔蒙庞西耶公爵一起,尽一切努力阻止这件事。”
“您能做的最好的事,就是接受王冠。”
达鲁伯爵递过一卷羊皮纸,“这是西班牙议会将王位授予您的任命书。签署它,为了法兰西——这也是皇帝陛下的旨意。”
“皇帝陛下?”费迪南轻嗤,“我从未承认过他是我的皇帝。”
“殿下!”
“共和阴谋,卡洛斯起义,古巴分裂主义,党派争端,逃亡政府,暗杀企图……”
费迪南徐徐开口。他每说一个单词,达鲁伯爵的脸色便严峻一分。
“您低估了我对西班牙政局的了解,伯爵先生。我早已不是那个被迫离开法国的四岁孩童了。现在能够稳住混乱的西班牙的,只有上帝。倘若我真的签下这份任命书——”
他用手指敲了敲羊皮卷,讽刺地一笑,“只会是下一个奥地利的马克西米利安。”
奥地利的马克西米利安。
从苏菲那边算起来,他还应当称呼这位哈布斯堡大公一声“表兄”。马克西米利安在路易-拿破仑的怂恿下接受了墨西哥皇位,后者却违背诺言从墨西哥撤军。他建立现代自由国家的梦想只持续了三年,就随着光复共和国军队的枪声破灭。
在爱德华·马奈《马克西米利安皇帝的处决》画作中,行刑队穿上了法国军队的制服,而准备发动致命一击的人,则几乎与路易-拿破仑一模一样。
“我们讨论的是欧洲!”达鲁伯爵抬高了声音,“文明、先进的欧洲!”
“我永远愿意为了法兰西奉献一切,包括生命。”
迎着伯爵眼中四射的怒火,费迪南沉沉开口,“但不是在西班牙,也不是毫无意义地牺牲。”
送别达鲁伯爵已是深夜,昏黄的煤气灯将浓重的黑暗撕开一角。费迪南在桌前,写下了给塞拉诺伯爵的正式答复:
“……我曾在伊莎贝拉女王麾下服役,我的忠诚使我无法占据在我看来并非空缺的王位。而最重要的是,我是一位法国王子,即使在流亡期间,这一头衔对我来说也比任何东西都珍贵。[1]”
“抱歉不能让你做王后啦。”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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