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近七旬,却没有这个年纪老人的威严,反而显得十分平易近人。除此之外,他身上还带着匈牙利人的热情与质朴,课程也十分有趣,冷冰冰的历史在他的描绘下,变成了带有诗意的故事。因而他的听众越来越多:从茜茜扩展到了海伦妮和戈克,然后是玛丽、马蒂尔德、苏菲和马佩尔,甚至公爵夫人卢多维卡和其他教师也逐渐加入进来。
卢多维卡看着围坐成一圈听故事的孩子们,在疲惫之余,也感到一种温馨和宁静。如果她的儿女们都能够获得幸福,即使她辛苦一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不过想到这里,她又开始操心茜茜学习外语的进度――虽然茜茜是个非常聪慧的姑娘,但在外语方面却显然没有特长。她的法语至今仍然磕磕绊绊,更不用说捷克语,甚至连最基本的问候语都记不住。
如果茜茜能够早一点开始学习就好了――她有点后悔当初让海伦妮学法语的时候并没有带上茜茜,不过,谁又能看得到未来呢!公爵夫人一边叹息,一边在心里默默地下定决心,让她剩下的几个孩子――特别是女儿们,从明天开始跟着茜茜一起学习外语。
“妈咪……”
不出卢多维卡所料,第一个叫苦的,果然是苏菲,“语言这种东西,没有爱的话,真的是很难啊。”
“苏菲,撒娇抗议通通没有用。”公爵夫人双手叉腰道。
“那我可不可以抗议到有用为止?”苏菲叹口气,“那些名词的阴阳性跟德语完全不一样……而且法语好难听啊,到处都是连诵和不发音的字母,讲话的时候跟吐痰一样。”
“请原谅,殿下――”
抗议的是教授法语的沃恩先生。他是法国人,出生在一个叫做蓬图瓦兹的小镇上,现年不过二十多岁,在慕尼黑大学担任助教。因为他的教授和马克斯公爵相熟,便推荐了他过来授课。
“法语是世界上最美丽的语言。而且如果您能原谅我的直白――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德语中的Ö,听起来也很像呕吐的声音。”
“皇后陛下!”苏菲也不生气,反而跑到茜茜身边,拉住她的胳膊,笑嘻嘻地说,“你听,沃恩先生说你们国家的名字像呕吐的声音!”
德语中的“奥地利”被称为 Österreich,正是以元音字母Ö打头。
“啊,请原谅,我绝对没有冒犯公主您的意思……”沃恩先生被吓了一跳,反射性地从椅子上弹起,慌慌张张地鞠躬道歉,“请您相信我,我心中对巴伐利亚和奥地利充满了喜爱,刚刚我只是――”
“沃恩先生,你完全不必在意。”茜茜笑了笑,“我妹妹只是太淘气了。”
“啊,公主您真是温柔大度……”
年轻的助教先生这才松了口气,愈发觉得这位奥地利未来的皇后不但美丽,性格更是可亲得很,教课又比从前更多了十分用心。
“妈咪……”
晚餐过后的时光,照例是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聊天的温馨时刻。苏菲依旧不死心地试图说服母亲,“法语我可以过几年再学嘛。让沃恩先生专心教茜茜一个人不是很好?我们在旁边,会添乱啊。”
“知道会添乱,你还不安稳一点!苏菲,在社交场合说法语,是极其重要的。”
“可是这对我来说又没什么用。”小公主耸了耸肩,“我既不想当皇后――嗯,茜茜要成为奥地利的皇后了,我自然没机会啦;也不想当王后。难不成,妈咪你要把我嫁给那个科西嘉人的亲戚?反正呢,我将来结婚的话,自然要找个说德语的人;实在不行,说英语的也可以――如果他愿意改信罗马天主教的话。”
“苏菲,你哪里来的这么一堆歪理!”公爵夫人好气又好笑地摇了摇头,“你既然肯学英语,为什么不肯学法语?哦,马克斯――都是你把孩子们教坏了!”
“咳咳!”马克斯公爵被口腔里的啤酒呛到了,咳嗽了几声才缓过来,用餐巾擦了擦嘴,说,“维卡,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虽然不说法语,也给女儿们请过英语教师――好吧,如果你非要认为这也算是我的错――可我从来没有给她们灌输过讨厌法语的思想。”
“好啦,马克斯,我不过才说了你一句。我们总得为女儿们想想――如果当初我们请人来教茜茜外语,她现在也不至于要在七个月内学习四门语言。要知道,生活并不总是按照我们的计划进行――如果以后再有哪个女儿被国王看中,也不至于这样手忙脚乱。而且我只是让她们跟着听课,也没有指望她们记住多少――”
“妈咪,我有记住的!”
“哦,苏菲你这么不喜欢法语,还会用心去记?”
“虽然我不喜欢法语,可是我有记住意大利语!”苏菲不服气地挺了挺胸,“我会说‘la mela è verde’(这个苹果是绿的)!”
“小苏菲,”一旁的戈克先笑了起来,“难不成上了这么多天的课,你就只记住这么一句?”
“当然不是!”苏菲想也不想地反驳道,“我还会说‘la mela è rossa’(这个苹果是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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