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森霍芬的初秋很美:此时的景致已经褪去了盛夏的繁华,沉淀出一种成熟而大气的味道。阳光不再炽烈,一缕一缕地穿过柔软的白云,洒在城堡前的花园里。花园里的羽扇枫和大齿杨也染上了深红与鲜黄的色彩,视野里一片明丽清新。
就连天空看起来都仿佛比夏季高了许多,变成纯净透明的浅蓝色――如同苏菲小公主的眼睛。
“茜茜!”
这个时候,我们的小公主正坐在客厅里沙发的扶手上,摇晃着姐姐的手臂,“你快跟我们讲讲,伊舍尔漂亮吗?弗兰茨表哥长得帅吗?舞会好玩吗?”
“伊舍尔很漂亮,弗兰茨他帅极了,不过舞会可没什么意思――我甚至紧张得踩到了皇帝陛下的脚。”茜茜摸着妹妹的头发,无奈地笑了笑,“苏菲,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不满意!”一旁的玛丽先嚷了起来,“茜茜,你和弗兰茨表哥是一见钟情吗?‘我第一次看到你向我走来的时候,我意识到当我和你在一起,余下的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消失了’――就像小说里写的那样!”
“哦,玛丽,怪不得妈咪让我们少看些小说!”茜茜笑着摇了摇头,“不,其实并没有这么……嗯,怎么说呢……”
“那茜茜,你怎么知道你爱弗兰茨表哥呢?”玛丽托着腮,疑惑地问道。
“哦,只要你看到他的眼睛……”茜茜的右手抚上胸口,整个人焕发出恋爱中少女独有的光彩,“那么温柔,却又那么坚定,当他注视着你的时候,就好像他心里只有你一个人的存在;还有他荣光焕发的模样,他对自然的热爱,他对生活的热情,他的笑――他的笑让周围的一切黯然失色。”
茜茜回过神来,才发现身旁的三个小妹妹都眼眸晶亮地看着她,脸上写满了向往,顿时有些羞赧:“等你们长大了,自然就知道了!”
“我不想长大。”这个时候,却是一向安静的马蒂尔德先叹了口气,用她如同麻雀一般轻细的嗓音说,“我只想跟妈咪、巴比和你们在一起。”
“真是孩子话。”
公爵夫人提着裙子走了进来,将马蒂尔德搂进怀里,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脸颊,“哪有人能永远跟在父母身边当小孩子的。”
“妈咪!”
茜茜跳起来跑到母亲身边,热烈地拥抱她,吻她。
“还说呢,你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卢多维卡轻拍茜茜的后背,“别这么感情冲动,茜茜,你现在可是奥地利未来的皇后了。哦,我可真担心……你简直就像是从儿童房一步跨入了奥地利皇后的宝座。”
“如果弗兰茨不是皇帝该有多好!”
“茜茜,你又说傻话。啊――差点忘记,苏菲姨妈来信了,还派来了维也纳的宫廷教师。现在距离婚礼只剩下七个月了――这可真是手忙脚乱。你得在这七个月里学习宫廷礼仪、形体、舞蹈、历史;当然还有外语:法语、意大利语、捷克语和克罗地亚语。”
“妈咪……”
“不,没时间抱怨了。茜茜,你就当为弗兰茨想一想――他那么爱你,你也爱他;既然你选择了站在他身边,就得担起奥地利皇后的责任。”卢多维卡攥住茜茜的双手,“好孩子,你去吧,苏菲姨妈还派来了埃斯特哈泽夫人,她会帮你安排好课程的。我的活儿可一点也不比你轻松:你的嫁妆只有七个月的时间准备了。”
整个帕森霍芬都忙碌起来:几十名裁缝、绣娘、珠宝商、银匠和鞋匠进进出出,这其中大多数是巴伐利亚本地人,也有来自奥地利和萨克森的手工艺者。一套套簇新的华丽衣裙被赶制出来:不但有舞会服装、拖地礼服和丝绸衣裙,还包括了内衣、紧身衣、骑马装,甚至帽子、扇子和阳伞等等零碎的配饰。
公爵夫人卢多维卡简直忙得脚不沾地,甚至因为劳累使得偏头痛又发作了几次。对于海伦妮的“大事”,她早有准备;然而弗兰茨却在意料之外地对茜茜一见钟情――虽然事后看来,他的选择并不难理解――她不得不从头开始为茜茜打算。与此同时,她还需要照顾长女海伦妮的心情,并且应对茜茜时不时的脾气发作。
“妈咪!”
茜茜把一套水绿色的缎面衬架衣裙扔到床上,“我讨厌没完没了的试装!”
“哦,茜茜……”
“我讨厌那些繁琐的宫廷礼节,讨厌接见贵妇,也不喜欢埃斯特哈泽夫人!”茜茜扑进母亲怀里,抱紧了她,“妈咪……我好累。我害怕维也纳的宫廷生活,也害怕苏菲姨妈……如果弗兰茨不是个皇帝,那该有多好!我宁愿……我宁愿他是个裁缝!”
“这我理解,茜茜。这一点我跟你一样。”马克斯公爵走进房间,拍了拍茜茜的后背,“孩子,别害怕。要是苏菲跟你吹毛求疵的话,你就来找我――”
“马克斯!”公爵夫人气恼地锤了一下丈夫的肩膀,“你还在这儿添乱!”
“茜茜,”卢多维卡拉住女儿的手,安抚地拍了拍,“别担心,这些衣服我们明天再试。现在我们去上历史课――约翰・迈拉特先生来了。”
历史学家迈拉特先生虽然住在巴伐利亚,却是个匈牙利人。他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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