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有不谐,我们可以跳水游到岸边逃生。”
陈霸先在陈蒨耳边小声说道。
只要甬东的根基还在,不用两年,他还可以拉起来一支规模比这个更大的船队。当然了,回去稳住基本盘是必要的。自己能回去就是胜利,其他的事情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
“叔父,我们真就打不过这些人么?”
陈蒨不甘心的问道,老实说,这两年纵横海上,他觉得他们还是挺厉害的。
“入了内水,就不是我们的战场了。”
陈霸先轻叹一声,不想过多的解释。
很快,他的船队就有船只在黑暗中燃烧起来,也不知道对方那支船队是用了什么手法,就听到一声巨响,自己这边的一艘船就在爆炸声中熊熊燃烧。
陈霸先所在的旗舰熄灭了所有灯火,如同一只水下游动的水蛇一般,悄无声息的脱离了战场,在夜色中朝着闽江外海而去。
忙于交战的各方,都没有注意到这艘船。
第二天清晨,闽江江面上已经安静下来,庞大的船队正在拉网式的搜捕落水挣扎的海匪,到了中午的时候,基本战果已经摸清。
战局呈现一边倒的局面,王僧辩埋伏在闽江深处的水军,与宇文泰所率南面广州而来的朝廷水军两面夹击,几乎全歼了这股海匪。
只是有个问题:陈霸先跑路了!
“踏马的,真是比泥鳅还滑!”
侯官城府衙大堂内,王僧辩恨恨将头盔砸到地上,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挖了陈氏的祖坟,王僧辩可是很心虚的,陈霸先一天抓不到,他心里就一天不舒服。
倒是远道而来的宇文泰没什么脾气。得益于情报的准确,他们出现的时机非常合适。让陈霸先跑路了,其实也有各部配合不熟练的因素在里头,但这个跟宇文泰关系不大。
反正也不是他在指挥。
“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现在海匪被我们重创,现在一边去给吴王报喜,一边想办法去甬东清缴海匪,让陈霸先没有立锥之地。到时候随便哪个地方的小吏碰到落难的陈霸先叔侄,都能叫人抓住他们,无须劳师动众了。”
宇文泰不动声色的说道。
听到这话王僧辩一愣,随即默然点头。不得不承认,宇文泰这个老硬币的想法很对路。陈霸先之所以让他们这些地方大佬烦心,就是因为对方借着海匪的壳子,做割据一方的大梦。
只要打掉陈霸先赖以生存的甬东,那么对方就不过是个逃犯而已,甚至很可能随随便便就死在某个不知名的山脚下,树林里。
“那就一起出兵吧。”
王僧辩开口建议道。其实他是想独占功劳的,谁都知道经过这一战,甬东海匪已经元气大伤了,去那边不过是扫尾而已。
功劳就是掉在地上,直接捡起来就行了。所以王僧辩不太好意思开口争功。
当然,能不能抓住陈霸先另说。
“如此也好。”
宇文泰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
“宇文将军似有心事啊。”
王僧辩好奇问道,搞不懂宇文泰在惆怅什么。陈霸先疥癣之疾而已,只要扫平甬东就行了。甬东虽然广阔,但详细海图他已经弄到手了,到时候按图索骥即可,有什么好惆怅的呢?
“没事,在下从广州而来,坐了好多天的船,有些累了,这便去大营歇息,不打扰王将军了。”
宇文泰对王僧辩拱手行了一礼,转身告辞。
他现在满脑子的都是关中的事情,哪里有心思去想陈霸先之流的人物啊。
谁都知道陈霸先现在已经翻不出什么浪来了,关中才是大头,那是可以改变天下格局的地方啊!
陈霸先算个球!
宇文泰在心中大骂陈霸先耽误自己的好事。要是没有陈霸先这一档事,他现在便可以向刘益守请战,请求随同对方一同入关中。因为他在武川镇有人脉,所以劝降的时候更有优势!
如果能替刘益守打下关中,说不定对方就让自己总管关中诸军事了呢?
就因为陈霸先这个跳蚤在旁边跳来跳去的,他才会被刘益守强硬要求钉在沿海处理甬东海匪的事情!
之前关中没出事,宇文泰对此是一种态度,如今关中有事,他已经顾不上这点芝麻大的战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