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对弟兄们都很够意思,不会有人跟侯莫陈顺他们一样的。”
“罢了,不提这些扫兴的事情了。”
刘益守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这些事情自然不需要独孤信来提醒。只要蛋糕能做大,内部的压力矛盾就可以缓和,自古无二。
贺拔岳所推行的府兵制,其实哪怕到了唐代,折冲府也大半都在关中,带着浓厚的关中烙印,其他人是不好学也用不好的。
唐代的时候,像是人口稠密、武德充沛的河北,经济后来居上的江南,折冲府的数量都少得可怜,与这些地方的实力不成正比。
为什么会如此呢?因为府兵本身就是出自关陇本地的特殊产物。
府兵一直都是关中的“专利”,它的产生与消失,它的成功与落魄,都跟关中有着直接而深刻的联系,更是脱离不了关陇世家的掌控。
军制的革新脱胎于关中的血盆,自然也带着关中的血脉。
这些事情,独孤信还不明白,刘益守却已经想得透彻了。
如今的关中,就像是个溺水了在水里拼命挣扎的人。刘益守若是贸然上去救,只会被拼命挣扎的人拖累着一起沉下去,还不如让对方折腾到精疲力尽以后,再来施救,可以事半功倍。
……
夏夜里蚊虫的嗡鸣声不断,一支船队阴搓搓的出现在晋安郡闽江入口处,准备从海上进入闽江,在闽江两岸登陆。
“叔父,不太对劲啊。”
一身粗布短衣,腰间挂着短刀的陈蒨,来到陈霸先所在的舱室低声说道。
他们此行要偷袭侯官城外的村落,抢了粮食就走!
陈霸先给麾下的海匪们定下规矩,只抢粮食不杀人,只进村落不攻城。总之,既然是海匪,那一切以抢劫为主,其他的,能避免就尽量避免。
“如何不对劲?”
满脸络腮胡,很久都没打理的陈霸先沉声问道。
“叔父,这里太安静了。”
陈蒨有些畏惧的说道,心中有股不好的预感。
老渔夫都喜欢夜间捕鱼,这样容易抓到大鱼。闽江到大海的这一段,鱼儿很多,经常有渔夫夜间打渔。可是今日闽江两岸都是漆黑一片,连一盏渔火也看不到,实在是太过古怪了。
“不必担心,有本地人的消息,王僧辩带兵去了建康。晋安郡本地守备空虚,守城或许无碍,但一定不可能护得住周边村落。”
陈霸先摆摆手,不以为意的说道。
他怎么会输,他有本地人作为眼线,有内幕消息,朝廷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要是会输才是真见鬼!
王僧辩确实是带着兵马前往建康,屯扎京口去了。因为吴明彻的部曲要返回彭城,北方有变不能没有水军应急。
这些消息,陈霸先都通过“某些人”打听到了。所以他才敢到王僧辩的老巢来劫掠,以报对方挖他家祖坟的仇恨!
“叔父!从南面来了一支船队,来者不善,把我们堵在闽江口了!”
正在这时,陈霸先的另外一个侄子陈顼,冲进船舱大声喊道。
嗯?
陈霸先霍然起身,眯着眼睛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传令下去,按照约定分散队形,撤回甬东。”
陈霸先很是从心,并没有觉得这支突然出现的船队很好对付,非要上去撩拨一下才肯罢休。
“侄儿这就去传令。”
陈顼大步走出船舱。
但他们的动作还是迟了一步。
闽江上游也出现了一支船队,似乎要配合另外一只船队,将陈霸先的船队包围在闽江口这段狭小的水域里!
中计了!
陈霸先心中一紧,已然明白了很多事情。自己的情报优势,并不是永远都存在的。水面上的秘密被建康朝廷察觉,自然有应对的办法,甚至反过来下套也未可知。
这波王僧辩离开侯官城不假,可谁说梁国就只有他一人能带兵呢?
用王僧辩当明面上的诱饵,背后再来一手暗度陈仓,这一招实在是太过稀疏平常了!
陈霸先暗暗自责,自从当了海匪后,所遇到的敌人都是辣鸡一样的货色,连一合之敌都不如。这两年顺风顺水,再加上他刻意的避开“硬核桃”,不知不觉让自己的能力与战场嗅觉产生了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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