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药往热气腾腾的木桶里撒了一些新制的干花瓣儿。
她与青梅那里学了不少东西,如今也颇为讲究了起来。
自家少夫人虽然性子冷淡了些,但也是个该好生细细将养的娇娇滴滴的女儿家。
说什么女子不可耽于颜色的话,想来都是鬼话!女子嘛,美美俏俏的才好。
“少夫人,今日我顺路去香粉铺子又买了些脂膏,质地不错,就是味道弄了些,待会儿用来抹身子正好。”
红药拿了公中送来的这个月的月例银子全部买了膏脂茉莉油之类的。
王缨宁知道了,也只笑道这么多瓶瓶罐罐的,莫不是每日都得抹。
“对,每日都得抹!”红药肯定的说道。
“少夫人,少爷院子里前后进出了三四个郎中了,听说还没醒过来。”
红药又舀了一瓢水,缓缓问道:
“如今府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了,老夫人看到少爷血淋淋的被抬进门,当场便晕厥了过去。夫人她更是六神无主,与姚姨娘抱头痛哭,哭到现在还没歇。”
红药说道这里,有些欲言又止。
“少夫人还没去看望,奴婢怕若是您连到场都不曾,日后会被人诟病。”
王缨宁摆了摆手,道不急,这会子那边既然乱成了一团浆糊,自己去了旁人也不会注意到,等晚些时候去一趟即可。
“青梅你去公中叫个厨子来,让他做些清淡的吃食,说我晚些时候亲自端了给少爷送去。”
既然如今她还顶了个满家少夫人的头衔,样子还是要装一装的。
红药默默的点点头,少夫人如今做事越来越周全得体了,这样的少夫人令她放心。
对于王缨宁对满璋之态度的变化,红药看在眼里,原本还心存着几分疑虑,但渐渐的看清楚这满家众人的为人。
连她这个丫鬟都瞧不上,少夫人改变了心意,就更不足为奇了。
只是她心里难免又暗暗地为少夫人惋惜,若是早些知道少爷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就好了,她家主子也不会铁了心要嫁进来。
红药又叹了口气,无精打采的摆弄着那些膏脂罐子。
少夫人她才十三岁,这一辈子还很长很长。
难不成要困在这根本配不上她的满家一辈子不成。
王缨宁洗完之后,趴在干燥若软的细棉布上,红药将膏脂轻轻的抹至她的全身。
饶是红药是女子,触碰到王缨宁洁白无暇又光滑如羽的肌肤上,都有些害羞脸红。
“今日你去了吕家又去衙门门口看热闹,还去了脂粉铺子,这一日都在外头,可有听说什么吗?”
王缨宁穿了以上,懒懒的依靠在榻上,也没有往日的冷淡,说话声多了一丝慵懒。
“倒是听了一些,说是朝廷要颁布新的律法,说是除了奴籍,旁的不管是士族大家还是寒门庶子,所生之女子,年满十五之前,必须婚嫁。否则每月要缴纳不少的赋税呢。”
这件事是大事,如今郡里的人除了在讨论满家的丑事,就是议论这件事了。
“这天下年满十五没有嫁的女子,又何其多。”王缨宁叹气道。
如今乱世,南北方常年征战,再加上天灾人祸,死的人越来越多。朝廷这种做法,无疑就是为了增加新生的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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