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过这属于后天性虹膜异色症,但莫北没有能力解释清楚这一点。
别人往往被她眼睛的不同色彩吸引。
而不同,总是会被排斥。
在大人眼里,莫北或许是个好孩子,聪明伶俐有礼貌,最差的印象就是话太少太闷。
孩子们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她是村里唯一一个父母不在家的孩子,多少有些风言风语,大人们不以为然,当个闲话讨论小孩听了就未必了。
小孩帮里传起来一些话,直到上了学莫北才知道具体是什么。
同村同龄的小孩都成了她的学长学姐,长她几个年段,而学校不少人都已经知道了,在某个乡下有个女孩子,长了一双病眼。
小学离家不远不近,但是要换两班公交车,下了车还得走个十多分钟,莫锦年不忍心年迈的父母每天接送,又怕莫北走丢了,索性办了住宿。
一年级,有多少人住宿啊,莫北彻底冠上了爹不疼娘不爱的人设。
不少心地柔软的孩子确实为这个人设付出了友情,然而过于含蓄没有得到什么回应甚至直接被无视了。
老师看着莫北也觉得她有点毛病,这个年纪的孩子哪个没有点活泼劲儿?这也太死气沉沉了。
换了两个活泼开朗的女生同桌都没能把她带动起来,李老师决定下猛药。
如果说莫北是个乖宝宝,那新同桌金小胖就是个小王八蛋。
小王八蛋落座第一天就在桌椅上画了条三七分的三八线,趾高气扬得莫北仅能看到他挡过鼻孔的双下巴:“这边是我的地盘,你不可以越过来!”
莫北看了眼给自己留的那三分地没有说话。
金小胖听到过一些关于莫北的流言,如今坐到了一起,他就像得到了什么一手资料一样,开始到处编排莫北的是非,莫北本来也就没朋友,等流言扩散到自己面前时大家都已经传遍了她所谓的家庭穷困脑子有病父母离异遭人猥亵。
都不是什么大地方的孩子,每天耳濡目染的也不是什么文雅词汇,懂得不尽然,却都知道不是好事情,无所谓,一股脑冠给她就行了。
莫北想了想,同桌确实有天问起她家有没有电脑这个事,得到否定,当场说了三遍你家真穷。
反正都是些胡编乱造的东西,也就是听个热闹,她没怎么在乎。
她的沉默让金小胖的恶作剧有了升级的趋势。
直到有天上课时,金小胖突然推了她一把,她正巧坐在角落,老师一般注意不到这里。不巧的是,她边上是一扇上锁的门,插销老化,生锈剥落了一部分,剩下的部分很锋利,她一头磕上去,顿时觉得额头有东西热乎乎地往外流。
莫北不在意别人言语攻击,但人家恶意都这么赤裸裸了,莫北又不是个真傻子。
小胖子一击得手,还挺高兴,下一秒就被掐着后脖子压到了桌上,一杯水顺着衣领浇下来,还不是气急败坏的浇法,她淡淡定定的,倒之前还很机智地摸了一把水温,杯口贴着金小胖后领,水顺着脖子淌过脊背流进裤腰。
莫北被带到了班主任那里,一起的还有哭得直打嗝的金小胖和义愤填膺的体育老师。
那天下雨,体育课室内,体育老师四十有几,见多识广,正逗着前排小豆丁,就听见角落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喊。
“我要让我爸爸来打死你——”
“李老师,这个学生你得管管,一个女孩子这么凶的,莫名其妙地就往同桌身上泼水,这以后还了得?一定要好好管教!”
李老师是个四十多岁的女老师,她对莫北一般,莫北成绩好,但是真的不讨喜,所以她平时也不太关注她,班上的谣言她多少听过一些,觉得都是些小孩子的幼稚言论,现在再看面无表情的莫北,又看看凄凄惨惨的金小胖,她突然觉得那些好像也不全是空穴来风。李老师连连点头,打发走了体育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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