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但冰巴落寞和失望又饱含着期待的神情却在我的眼前挥之不去,我分明看见冰巴在向我挥手致意,可那只手却无奈地停在了半空,仿佛成了一个定格。
很长时间过去了,好像是两三个月以后吧。
有一天,随拉在同我谈论工作时,也许是无意,其实是早有准备吧,他同我谈起了冰巴。
他说,冰巴很后悔,很想回来上班,他知道珍惜自己的工作了,再也不会干偷窃的事了。
随拉还说,这几个月来,冰巴的日子过得很艰难,几乎是天天靠着朋友的接济度日,一家老小眼巴巴期望着我们能够开恩,让冰巴重新工作。
其实,我心里何尝不惦念着冰巴,见不得富人逞强,见不得穷人落泪,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古训,也是男儿的血性吧,我对随拉说,先让冰巴写个检查吧。
又过去了几天,正好有一个驾驶员因故提出辞职,我就安排随拉把冰巴叫了过来。
几乎是在我安排完之后,冰巴就转眼出现在了我的门前,哦,我忘记了,冰巴其实就守在我们基地不远的咖啡馆呢。
冰巴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眼巴巴等着我说话。我说,冰巴你先在门前等一会,我和随拉先说吧。
随拉进门后把门虚掩上,在办公桌前坐了下来。我很郑重地对随拉说,首先感谢老天给了冰巴一个重新工作的机会,其次也感谢你持之不懈的努力,最后你们要共同感谢我们的善意,还有你对冰巴重新工作有什么看法。
随拉一直静静地听我讲完这番话,随拉眼睛里的光亮不停着变换着,欣喜的纹路在他的眉梢间荡漾。
随拉说,此时此刻自己的心情很复杂。他说,冰巴一定会成为一个好工人,让我们再一次信任他吧。
我说,首先我是相信你,随拉几乎是一瞬间听明白了我的话里的意思,转身就出了门。
正如我所料,从我的门里一出来,随拉就把冰巴叫到了菜地边的一个芒果树下谈话,至于谈什么,也许一切都在不言而喻中吧。
冰巴重新上了车,驾驶着自卸车在工地上忙碌。
这以后,我就很少再同冰巴直接交谈了,我不想让他在我的面前说什么感谢的话,如果他要感谢就感谢自己吧,感谢自己真诚的忏悔,尤其是感谢自己今后的诚实和守信。
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听到冰巴同什么盗窃的事沾边,尽管后来工地上偷盗柴油的情况愈演愈烈,甚至发生了预谋偷盗拌合站柴油、机油以及发电机的大案。
围绕着偷盗和开除,我和随拉的工作常常是疲于应付。
一个人和一群人,力量总是悬殊的,饥寒出盗贼,放在哪里也许都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力工,就是在工地上干出苦力的工作,干除机械操作工作之外诸如修整路基边坡、挖排水沟、搬运材料、给机械加油等所有靠出力流汗挣工资的辅助性工作,当然,月薪收入比较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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