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懊丧的何氏往内屋而去。
进了东侧房,赵容诚终于忍不住怒气冲冲,一拍桌子,喝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们谁给我说个清楚!”
“老爷!”刘姨娘忙扑倒在他身前,一脸委屈地哭喊,“妾身是冤枉的啊。不知主母存了什么心,竟在众人面前如此污蔑我,是存心害了老爷的清名,置老爷前程于不顾啊!妾身冤枉,更为老爷您抱怨委屈啊!”说着眼神愤恨地射向何氏,竟是一副为赵容诚鸣不平的神情。
何氏不由心中暗赞刘姨娘反应倒是很快,果见赵容诚面色不虞地望向她,显然刘姨娘是说到了他的心坎上,多年为官不易,好不容易立下大功积满资历,此时若被御史得知此事弹劾自己,恐怕此生便只能止于此步了。
何氏暗暗叹息这男人心性汲汲于功名,便一脸自责道:“是我鲁莽了,终是年轻当不得重担,此事我唯恐处置不当,早已告知母亲。说起账册一事,母亲之前就命我将刘氏呈交的账册直接交给她,故而我当时也未曾细看。后来姨娘私自抬米价,钟总管良心发现,便跑来告知于我,却被姨娘发觉,才被迫离府,却差点发生了不幸。好在钟总管命大,恰有人路过救下他,如今他人就在福馨堂。”
何氏说着,从腰上取下一大串钥匙:“府里如今听闻此事人心浮动,加上之前姨娘私自放印子钱的事在府里传得沸沸扬扬,恐怕是掩不住了。此事钟总管也早已承认,确是姨娘唆使他放了五万两在地下钱庄,他自己也是后悔不已。老爷,自从管事以来,我每日殚精竭力,如今却深感能力不足,还请老爷收回这管家之权。”
赵容诚闻言又是大惊失色,满脸怒容的看向刘氏,那还顾得何氏之后的推却之词。他平生最恨放高利贷的,多少人家因此而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刘氏这样做更是在他清名上狠狠抹上了一笔污色,这被御史知晓还了得?比之前学着奸商抬米价更恶劣三分。
赵容诚不再理刘姨娘的啼哭,快步向福馨堂而去。既然证人证物都在祖母处,那实情就八九不离十了。刘氏公款私挪,他并非不知,只是不知道她竟存下了这么大笔的银钱。联想到之前,刘氏私自接触成王府,甚至有银钱往来一事,更是怒不可遏。
待到了福馨堂,钟总管果然在那里,便一五一十地坦白交代了个清楚。赵容诚脸色阴沉的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老夫人挥了挥手,让钟总管等人退下,只留下母子两人单独谈话。
看了自己儿子一眼,老夫人终是叹气道:“我知你重情重义,难以割舍十几年的情分。可是你别忘了,她当年是怎么进的赵家?就算她对你情根深种,当年进府时也似乎是个无辜的牺牲品。你对她同情有之,怜爱有之。可是,人都是会变的,你看看如今她成了怎般嘴脸?清妍和言扬又被她带成了什么样子?今日何氏是在我的授意下当场揭开了刘氏,省的那宫里之人寻着理由护住她!”看着赵容诚,语气有些冷酷,“我们赵府看重的不是你个人的官声前途,重的只是赵府百年荣华不败,朝廷上后继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