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宵禁便是三个月。
也不知皇上遇刺的事查出来什么没有。倒是京城中依旧如故,白天里上街叫卖的、街头卖艺杂耍的,生意跟以前一样红火,酒楼铺子也仍是门庭若市,一派热闹景象,只城门处搜查出入严了许多。
早在事发三天后皇上便下旨撤了戒严令,令官兵不可扰民。
朝野上下一片赞颂之声。
听父亲说有个新近御史上折子称“圣上垂怜,乃千古明君之象,天下万民无不感激涕零”云云。皇上只是一笑了之。
祖母和父亲便说皇上虚怀若谷,是金国之福。
这段日子父亲对大哥倒是越发看重亲近起来。
赵言琦身形拔长,已不是当年少年形貌。长得越发的像父亲,下颌方正,目光清亮有神,浓眉凤眼,清俊异常。不像言扬那般面容精致秀美,却另有一股子男儿阳刚之气。清澜就几次看到府里的小丫鬟看到大哥便转过身偷偷羞红了脸。
厉先生近来颇为忙碌,不时来回于赵府书房与信王府之间,神情严肃步履匆匆。
清澜不由联想到厉先生的特殊身份,再加上皇上遇刺后愈发暗潮汹涌,不知赵府在其中扮演了何等角色。
刘姨娘也愈发忙碌,不时的清点库房,盘点账目,更是往外头铺子跑得勤。全然顾不了自己儿子纨绔之名在外,也没空闲拘着言扬。
祖母仍旧待在自己屋里静养,有时还请白云庵的平安师太前来一起参佛论经,一派自在。水兰却告知清澜自己娘最近忙了许多,经常不见人影。
清澜只觉得赵府中人各有心思,自己和大哥却蒙在鼓里,不禁暗暗忧心。请信王妃派出去寻找旧仆的人手至今两年了也不曾传讯息回来,当年那些人可能已是凶多吉少了,便也不抱期望。
不知怎的,最近在学馆屡次受到蓉郡主的刁难,清妍已经全然不顾赵府颜面,跟蓉郡主站到了一起。虽然这些尽皆被清澜和婧怡一起化解,不知怎的,自己的才名却愈发响亮起来。总觉得幕后隐隐有个推手一般。
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在这种诡异的平静下,赵府接到了一份来信。
却是久在外地的大伯要回京述职了。
祖母大喜。赵府上下尽皆忙碌起来,张灯结彩,整理院子,重新从库房中搬出新置家具来,又是请人修缮围墙,清澜每次走过只见刘姨娘脚不沾地的忙着。
小丫鬟沁雪却一撇嘴,暗地里对自家小姐嘀咕,这一进一出,也不知姨娘暗中又捞了多少。
这在赵府下人中不是秘密,只是一向只是流传却抓不到证据。
半月后,赵容诚和一干小辈便一起到城外十里长亭迎接大伯父。
一直等到晌午,方听得马蹄踢踏声,却是打前站来报信的家仆。
一炷香后,远远便看到两辆马车缓缓行来,一旁是几个骑马的人。
走近了,从马背上下来一个中年人,一身半旧石青色湖绸素面直裰,乌黑的头发用竹簪绾着,身姿挺拔,面容沧桑,仔细端详却与赵容诚有两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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