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光四溢,照得人眼前雪白一片。
赫连越急忙上前几步,接过手中细看。这剑不仅比一般剑短,还要窄,只约有一般剑三分之二宽。剑身光滑似水,隐隐透出一点碧色。忽有一片梧桐叶子自他头顶悄然落下。赫连越应声而起,手中剑轻轻一划,薄薄一片叶子便断为两半,蝴蝶翅膀一般缓缓坠落。
“果然是好剑。”口中赞叹着,越发爱不释手。见卢存义还站着,连忙拉过一起坐下。
卢存义也不谦让。
高纯志笑问好友:“依你看,比断水流光如何?”
赫连越一脸认真:“剑材与技艺均不相上下。断水流光胜在历史已久,自有一股古朴之气。此剑则太利,杀气有余灵性难开。可惜了!”抚摩了一回,又问卢存义,“此剑为卢兄弟所有么?我看它纤巧灵便,似为女子所用。”又指着剑柄道,“这花纹雕饰看似简单,实则雍容雅致,恐非民间之物。”
卢存义疲惫的脸上顿时振奋了一些,望着赫连越道:“前辈果然好眼力。此剑名曰洗碧,乃晚辈家中所传。晚辈一位先祖曾为某朝宫中侍卫,后因朝代更迭,侥幸得到此剑逃出宫外。家中对那位先祖的宫中生涯讳莫如深,数代传下来也就模糊了究竟是哪朝哪代的宝物。”
赫连越点头而赞:“原来是宫中所藏,又是家传之物。”将剑看了又看,却又递回去道,“此剑收藏得十分完善,可见卢兄弟爱惜之至。我虽爱剑,却也不能以有价黄金买他人无价之宝。”
卢存义神色复杂,双手在膝头微挪了挪,似乎是要接回洗碧,最终只是紧紧地捏成拳头。
高纯志看得清楚,正要开口,却听一直沉默的泰安公主先行发问:“卢前辈若有为难之处,不妨坦诚相告,或可进绵薄之力。”
卢存义沉默了一会儿,抱拳道:“晚辈今日必须卖掉此剑,还请老前辈成全。”
赫连越便知事出有因。卢存义不愿说,便也不追问,因问:“卢兄弟开价几何?”
卢存义面露犹豫之色,抿了抿唇道:“一千两黄金。”
赫连越一怔,转而笑道:“老头子若把这整座府邸都给你,或可凑足。只怕卢兄弟要的是现钱。”见卢存义又是失望又是焦虑,连忙抬手安慰道,“不必着急,我虽出不起价,这里却另有一个好买家。”说着,转头笑看泰安公主,“你意下如何?”
泰安公主淡淡一笑:“既是师父所荐,自是值得这个价。”
卢存义一听她口称赫连越师父,吃了一吓,才知是太祖**。匆忙跪拜。
泰安公主平淡道:“请起。不过本宫出来匆忙,也不曾带许多银两。”从腕上裉下一只金镯,递与卢存义道,“这金镯应值一千两黄金,卢前辈若不嫌弃,本宫便以此交换。”
那金镯不是通常粗粗厚厚一段,而是数十根拉成头发粗细的金丝绞成一股,所嵌珠玉疏落有致,独有一种风味。一看便知价值连城。
卢存义接在手中,将藏在袖中的剑鞘一并奉上,倒头便拜。拜完泰安公主又对赫连越一拜到底。便起身作别道:“大恩不言谢,公主与前辈的恩情,必铭记于心。有朝一日,结草衔环以报!”
说罢,大步离去。
泰安公主将洗碧拿在手里赏玩。大小轻重正适合,心里也十分喜爱。翻转剑身时,忽然有一刻剑身反光,冷碧色的微光中有两个字绰约闪过。心生疑惑,又将洗碧慢慢调到同一角度,果然距离剑柄一寸左右地方暗藏了两个篆体古字——并不是钻刻上去的,而是像鲜血一般渗透进剑体。
铮炎。
默念了一遍,没由来觉得有些熟悉。
可是为什么一支叫洗碧的剑却暗藏了另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