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县双指还夹在剑上,那股大力宛如闹海巨龙,摇头摆尾地呼啸而至,他突然生出一种感觉,没有人能够抵挡这股力量!这力量仿佛贯天地而独立,荧荧然如明月般垂照芸芸众生,没有人能抗拒,也没有人能不服从!李知县心头一振,身突然冲天拔起。那股力量从身下一掠而过,突然就息了。
来是空言去绝踪。李知县身落下,心突然生出种虚幻之感。这力量的来去都太过突然,唯有其饱含的浓浓恨意,却似乎千万年都不会消退。李知县只觉胸一阵苍凉,似乎一切希望都被这种恨意硬生生地拉开,变得茫茫然地不真实起来了。悄然之间,他方才坐着的凳已然化作齑粉,纷纷扬扬撒了一地。
李知县长眉剧烈的挑动,嘶声道:“你这杀母弑父的孽!”袍袖拂动,向凌抱鹤抓了过去。凌抱鹤身一沉,长剑斜挑了上去。李知县身形晃动,已然一指点在了剑脊上。清鹤剑发出一声“嗡”然长鸣,倏地弯折。凌抱鹤脸上闪过一丝苍白,他一咬牙,长剑跟着挺出。李知县冷笑道:“你知道么?你这不死神功其实还是我设计传给你的,怎么,现在倒要拿来杀我么?”
他呼地一掌推出,道:“你可知道当初我为了得到这不死神功,费了多少心力!不知好歹的畜生!”他掌势才起,登时小屋里卷起一阵冷森森的狂风。李知县身虽风动,将这股狂风压成一股宛如实质的风柱,向着凌抱鹤冲了过去:“今日我就要打醒你!”
那风柱蕴涵了李知县十几年性命交修的内力,端得厉害非常。凌抱鹤就觉风力撕面生痛,剑光被这风力压住,登时一暗。但他的性格,却是舍生求死,宁折不弯,当下一声大喝,手清鹤剑猛掷了出去!
李知县冷笑一声,风柱去势不衰,他手指扣出,便将那飞纵而来的清鹤剑抓住。哪知那剑上蕴含的劲力狂猛之极,以李知县的修为,都忍不住全身一振,风柱去势随之一缓!凌抱鹤要的就是这片刻的机会,倏然和身扑上,大叫道:“我们一起死吧!”
李知县怒道:“谁跟你一起死!”一掌冲出。掌风咝咝,室内寒意大作,小炉上旺烧的炭火发出几声轻响,竟硬生生地被冻了起来。凌抱鹤却全然不惧,手一翻,直向李知县的双掌迎去。李知县冷笑道:“我这冰神掌又岂是你的不死神功能挡住的?”
凌抱鹤咬牙不语,他的手才与李知县接在一起,便发出一阵咝咝的细声,一道冰线缓缓升起,自手掌而至手臂,向他的胸口攻去。凌抱鹤勉力运功,抵抗身上越来越重的寒意,但李知县的功力实在高强,那冰线竟然丝毫不停。李知县喝道:“今日只须你磕头认错,我们父依然是父,这等神妙的武功,我早晚要传给你,你难道还要执迷不悟?”
凌抱鹤的眼睛突然抬起,他的双目竟然也深蕴一片冰寒。李知县没来由地就觉得一阵恐惧,凌抱鹤低叱道:“死!”他全身突然溅起一片血痕,犹如细龙般迅速游走全身。一时他就仿佛烧坏了的陶瓷般,全身都布满了细细的裂痕。鲜红的血液从这裂痕滢滢而出,却并不滴下,全都化作迷朦的血雾,将凌抱鹤罩了起来。刹那间凌抱鹤全身升起一股强到不可思议的剑气,骎骎然直上高天,然后宛如流星一般,轰然向李知县坠下!
李知县骇然道:“天魔解体大法!”脸上神色剧变,全力向后避开。凌抱鹤运足最后残余的功力,死死抓住他的双掌。李知县大呼道:“快放手!这样你也躲不过!”
凌抱鹤淡淡道:“那不是更好么?”
李知县大呼道:“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不……不要杀我!”凌抱鹤身陡然一阵颤动,剑气凌空傲旋,轰然击下!
澄碧色的光芒犹如万蛇飞舞,光华错乱,强横的真气互相撞击在一起,登时形成猛烈的爆震,向四周悍然溢出。铁恨举手遮住脸面,等震波渐渐平服后,举目看时,就见李知县跟凌抱鹤都是浑身浴血,躺在地上。却是一南一北,这两父最后还是不肯在一起。
铁恨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只觉连伤痛都没有了。他是个执法者,从律法来讲,这两人都是罪犯,他都应该捉拿,但不知怎的,他只想快快走开,到个小酒肆里痛饮一场,醉得个神智昏迷,不要再看到这两人了。第一次,他对自己的职责产生出一丝怀疑。
李知县的身动了一下,眼睛缓缓睁开。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周围,突然大笑道:“我没有死!我没有死!”
铁恨见他苍苍白发,干枯的脸上却尽是对生命的渴求,不禁一阵厌恶。李知县翻身坐起,道:“威震天下的天魔解体大法都打不死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见我的官路还不止一县知事。小畜生,你如此对你老,不怕天诛么?”
凌抱鹤躺在地上,却一动不动。天魔解体大法虽能将人的功力提升三四倍,但也将其精气吸收干净。凌抱鹤虽然修习的是不死神功,生命力及其强韧,但在天魔解体大法的打击下,却也后继无力。只觉体内宛如出现了个极大的洞口,残存的生命力不住向其涌去,生之意识越来越微弱了。迷迷茫茫,他就看到一个温和的笑容在眼前闪现,轻轻地呼唤着他的名字。这声音仿佛天使的羽翼将他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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