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是三月,雪化的时候波尔多开始漫天的大雨,萧初雨是最讨厌下雨的。每当下雨天,她胸口就会闷痛,四肢发冷。所有疼痛似乎都留给了雨天,永远温暖不了的一隅。
国外的大学通常来说上半年都会有很多假期,这不,才开学不久,就赢来了春假,萧初雨花了一下午的时间,给躺在宝蓝色天鹅绒上面的那条流光溢彩的项链拍了照片。8克拉的粉色钻石,美好的不像真的,据说这条项链在市面上,够买好几个国内知名的上市公司。
2007年的时候,英国的一件国宝失窃。
那是一只从亚洲千里迢迢运来的白猿,体长一米,体重和一个人差不多。根据中国古代的医药典籍记载,白猿极其珍贵,因为其血能解百毒,可到了现代社会,极为罕见,几乎是传说中的生物种类了。英国政府当时为了弄到这只稀世奇珍的白猿,花费了数亿欧元,可就在去年的夏天,一直豢养在曼切斯特国家生物研究中心的这只白猿失踪了。
那不是一幅可以卷起的画,不是一件可以佩带的珠宝,不是一个可以通过网络传输的名单或者方程,那是一个能动能叫唤,能跑能咬的活物。
可它消失了,如同空气一样。
有宝物,就有人渴求,出得合适的价钱,也就有人帮你弄来。
那是萧初雨的第一件case,她周密地计划了好久,这个机会,几乎是她最后的机会,为了报仇,为了获得交换的筹码,获得u组织的认同,那是她必须要完成的三件任务中的一件。
这个身份,如果是以前的程如初,大抵永远也不会沾染到办法干系,可是现在她却在为了成为黑暗中的一份子而努力着。这些地下黑帮组织的人,以各种任务为业,在刀锋上行走,赚取自己想要的利益。
窗外的雨水如此稠密,萧初雨熟练的处理着项链和照片上可能留下的指纹,记忆穿越层叠的云涛。
那一年她在曼彻斯特,差点走投无路。舒家承诺的让她在国外生活,根本就是虚言,将她丢到英国之后,再无音讯,而她,自然也不会再一次低头去联系舒家。打工学习,过得实在辛苦,每每在阴暗狭窄的小房间里面,觉得自己要撑不过去了,只有仇恨,是让她能够坚持下去的唯一动力。
只是她没有想到,即使是远离了北京,远离了过去的一切,终究还是有人不放过她。再接连好几次遇到诡异地危险之后,萧初雨开始长了心眼,说到底还是老天爷想留下她,不然她早就死在了那伙人的手中。
她侥幸从枪口下逃出来一条性命,像疯了一般在寒风中奔逃,随身带着的,还有一把她用来切牛肉的长刀。可是终究还是被人逮到,她以为自己就要命丧在曼彻斯特那个暴民区的时候,king留下了她的小命,这个祖籍越南的女人,似乎在她生死挣扎的惶恐和不甘中找到了有趣的事情。
后来,她就知道了u,这个东欧的地下组织。
king手中的枪支冰冷,不是那种秀气的小手枪,玄黑色的铁,长筒,凸起小的准星,再灵活再狡猾的东西也逃不开视野,她的手臂很有力,拉栓上膛,动作俐落,看起来是经过了很完美的训练,弹无虚发。
萧初雨回过头,就看到先去叫嚷着追她的那个身材高大的黑人被枪弹穿过胸肺,倒在一边,胸口汩汩流淌着的液体还冒着白气。
萧初雨惊慌未定,她不知道这个不像好角色的女人为什么要救她,可是她知道,她可以死马当作活马医,至少应该试试。
程家能够买凶杀人,她是危险的,她像一株败草,一只蚂蚁,轻易就能被人踩碎捏死。可她不能,不能这样死去!
最后,她从king的口中得到了许可,u组织喜欢有能力的人,如果她能够证明自己拥有足够的资格,她就能够被接纳,自然完成任务,她也能得到她想要的酬劳。
只是有一点,一旦开始,就永远不能结束,这是一条黑暗煎熬和充满血腥的道路,一旦踏入,永远不可能回头。
那是king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那抹红唇上讥诮的笑容,那个女人似乎认定她这么个不过十几岁的小姑娘想要完成u的三件盗宝case犹如天方夜谭。
萧初雨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反正大不了就早点和爸妈还有萧雨相见,最差也不过就是这样了。
“x,以后我们会有特殊的传递消息方式,现在,你要学习,知识,语言,搏击,武器。你最喜欢炸药是吗?我们从炸药开始……
“x,有人要这只猴子,你看好了?你记住了?你去把它弄来。对,在曼切斯特的博物馆里……”
“要记住,这是你的入场券……”
料峭春雨终于停了下来,记忆骤然收回。萧初雨将那价值连城的石头小心包好,藏在雪地靴的夹层里面,裹上厚厚的外套和围巾。她应该去把照片寄出去,u的入场券,她已经拿到了,所有的一切,才刚刚开始。
春天来了,她却永远生活在寒冬,没有温暖,没有光亮,不能回头的寒冬。
从邮局出来,雨毫无预兆地停了。天空中盘卷的乌黑沉重的云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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