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这一仗打的惨烈,虽最终胜了但也是损兵折将,战后,苏子没有返回南祁国朝堂,倒是一辆马车日夜兼程直接回了青州,回来时脸带黑气,气息衰败,这才是真正应了郁李仁那张乌鸦嘴所说,只剩了一口气吊着。
据杜衡所说,与天目国交战接近尾声之时,茯苓山总坛被来历不明的人攻击,苏子带人急驰增援茯神,总坛和茯神都保存了下来。可他自己却中了九幽毒,此毒乃曲家独门,素来和天绝毒并称两大无解之毒,没有解药,每一个月发作一次,三个月后就会毙命。
空青切了个脉,摇摇头:“这毒,我也没有法子驱除,只能勉力压制一二,拖延些时间。”
落葵一时无话,九幽毒无解这是意料之中的,但事无绝对,自己这百蛊之身中的上百蛊虫,便是最好的双刃剑,有可以害人的蛊虫,自然也有能够救人的蛊虫,只是害人有害人的狠毒,救人有救人的苦楚。
夜色渐深,传来一阵迟疑的叩门声,很轻,不仔细听几乎听不出来,空青拉开门,只见落葵提了坛酒,脸色微酡着一笑:“喝一杯。”
二人在烛火下推杯换盏,昏黄的火苗跳跃摇曳,映照着两张越贴越近的脸庞,落葵红了脸,偎在他的肩头低喃:“再有半个月,我们就大婚了。”
这间房是他们大婚之时的喜房,陈设皆是大婚之时规制,入眼的皆是令人炫目的红色,红的帐幔缀着红的流苏,红的锦被上,铺撒开大片大片的合欢花,眼前的寻常灯烛也染上了红色流彩,像极了大婚之日的红烛摇曳。
落葵微微垂首,只见空青有些微醺,一双手迟疑片刻,温润的覆上她的手,转瞬便紧紧握住。她扬眸,见他双眸含笑,深情似水般凝望着自己,只觉一颗心涟漪不断,欣喜而又酸痛,喜的是兜兜转转数年,伤了又伤,幸好自己未曾放弃,终于等到了眼前这个人,酸痛的是欣喜从来都是短暂的,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欣喜的模样,这欣喜就要逝去了。
她脸上飞起红霞,主动抬起下巴,朱唇凑到他的唇边:“还好你没有等的不耐烦,没有早早放弃了。”
空青吻上她光洁的额头,缓缓吻下来,在她的唇边停驻:“等上千年万年,我也不会放弃,你也不准弃了我。”那语气像极了负气受委屈的小孩子,仿佛他曾遭人抛弃一般,落葵软软靠在他的肩上,笑道:“你这么好,我怎么舍得不要你了。”她抬眼望着空青,眸光中春意婉转,却又有些不甘心:“我只怕鸡皮鹤发的那一日,你会看不下去,逃的远远的。”
“我不会。”空青眸中仿佛有泪,只是转瞬间便隐匿不见,仿佛是暗夜中的流星倏然而过,他吻上她的唇,喃喃道:“从前是我错了,伤了你的心,以后我定不叫你受苦。”
落葵并未听的分明,只沉浸在自己的欣喜和痛楚中不能自拔,这一刻,他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九重天太子,她亦不是什么算计人心的人间公主,她与他只是万丈红尘中寻了数年,终于寻到彼此的凡俗,即便前路不可知,她也并不贪心,只想留住这一夜而已,低声婉转:“有你在,我不怕苦。”她抬起头,对上空青的眼眸,唇紧紧贴住他的唇,愈发火热:“可我要怎样才能相信,你不会负我。”
空青不语,只紧紧拥着她,呼吸愈发的急促而不可抑制,却再没有什么旁的动作,只是勉力克制,落葵咬了咬牙,舌尖在他的唇上飞快的轻轻一卷,旋即深深吻住。
只这一下,**被深深挑起,空气中响起低不可闻的婉转闷哼,空青身上凭空燃起一把火,烧的他四肢百骸都起了**,手不由自主的在落葵的后背如火般翻滚流连。
落葵伸出手来勾住他的脖颈,整个人紧紧贴上他的胸前,深吻浅啄间,她的唇一路下滑,在他的脖颈胸前滚烫的滑过。
空青克制不住了,也不想再克制,在她的耳旁吁了口气,吮上她的耳垂,气息在她耳旁滚烫呵出,他的手在落葵的领口处迟疑良久,旋即紧紧揽住她纤细的腰肢飘到床前,指尖微动,床幔随即垂落,掩住一室旖旎风光,呻吟声隐隐透出。
时值盛夏,晨起的阳光便有些灼人,院落中的花木枝叶繁茂,却丝毫挡不住刺目的阳光,透过窗户明晃晃照在屋内,一室气息陡然闷了起来,热气升腾。
依着规矩,落葵在今日觐见太后,这是大婚之前的最后一回觐见,她跪在太后面前,望着她日渐苍老的面容和含了泪的笑意,自己不由的心间微痛,鼻头发酸,几欲落下泪来,她自出生便没了母亲,父亲去得又早,幸好有太后庇佑,才能安然长到今日,虽然这数年间,她们有太多的不得已,身为太后的不得已,长在皇家的不得已,可太后依旧是最疼她的,最护着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