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蓠松弛的向后靠去,头枕着胳膊,微微眯起双丹凤眼,不知想起了甚么有趣之事,扑哧一下笑出了声:“那可未必,我们宗里的龌龊事不比你那里的少,只是本少主不屑与他们为伍罢了。”
落葵想到了天一宗宗主的做派,不禁垂眸一笑:“听说过,你那娘是后娘,而爹,也快成了后爹。”
江蓠点头笑着,连声赞叹道:“都说茯血消息灵通,果然十分灵通,竟连这种犄角旮旯之事都能打听出来。”
落葵横了他一眼,垂首啜了口吊着精气神儿的山参汤,入口有淡淡清苦的药香,细品之后,却又有一缕清甜缭绕舌尖儿。她原是不想掺和天一宗之事,但看在江蓠这些日子悉心照料的情面上,她还是斟酌开口道:“上回升仙大会,一则是给天一宗挑选弟子,二则是给你挑媳妇,可你却临阵逃脱跑的无影无踪,你自是不在乎旁人的难听话,可你有没有想过你那后娘的枕头风会怎样吹。”
江蓠狠狠怔住了,他自小与父亲就不算亲近,一直以为是父亲执掌一派,天长日久下,威严早已深入骨髓,早不知亲近二字如何写了,才不会与自己亲近,可却从未想过那后娘会如何编排自己。
落葵将参汤一饮而尽,喘了口气继续道:“江蓠,天一宗偌大的宗门,是你父亲从你外祖父手中接过来的,这些年宗门兴旺,你父亲操持的着实不易,他眼见你纨绔不堪重用,你猜他会如何想如何做,你那后娘如今也生了一子,若眼瞧着比你争气中用,你猜你父亲又会如何想如何做,江蓠,你李家数代人的心血落于旁人之手,莫非你就心甘情愿,丝毫不心疼么。”
这一席话如同一记惊雷,重重劈在了江蓠头上,他如同在迷雾中转了数年,骤然看到了光亮一般,顿时灵台清明一片,自然不能,他的生母李氏乃是天一宗前任宗主的掌中明珠,下嫁给了父亲,因外祖父没有儿子,父亲才登上了宗主之位,可母亲薄命,父亲做了宗主不足一年,母亲便病逝了,数年后,父亲便迎娶了如今的年轻貌美,只比江蓠还要小一岁的宗主夫人,将他这个儿子抛之脑后,这位后娘也是不争气,十几年来一连生了三个女儿,直到今年年初才一举得男,父亲是老年得子,自然喜不自胜,在宗内广发请帖,大摆筵席,直直喧闹了月余才算安静下来,可此事不久,父亲便要为他议亲,他自然不肯,这才闹翻了离开天一宗。
这些事看起来件件偶然,却每一件都与他那后娘脱不开干系,他脸色阴沉的如同暴雨前的层云,压低了声音道:“你的意思是说,她觊觎宗主之位,她如何敢。”
落葵淡淡一笑:“江蓠,你想不想做天一宗的宗主。”
江蓠点了点。
落葵继续笑问:“这就是了,同样是你爹的儿子,凭甚么你做的,她的儿子就做不得呢。况且她的儿子是你爹的老年得子,三个女儿又个个嫁入高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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