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一直阴沉着脸,“我若和他一块出去,人家怎么说。”(因为奶奶颈椎增生驼背多年了)冬儿和堂兄躲在邻居的墙后面悄悄地等,不久那个被带来的哥哥又被带来的人带走了,众人虽然都送出了门,但完全没有了接他们时的那股高兴劲。冬儿和堂兄敞开众人悄悄潜回家去,奶奶把别人吃剩下的饭菜端给他们,冬儿和堂兄大口吃起来,看着孩子们,奶奶的脸转晴了。
后来,父亲还是讨了个儿子,是大姑妈的大儿子,父亲的外甥,仅比父亲小七岁,因为脾气不好,在家讨不到媳妇,并且还和大姑夫打过架。一次不知大姑夫说了他什么,他就用正扫地的大扫箸去打大姑夫,刚好被村里的书记碰上了,拉了他去开全村大会,当众狠狠批了他一顿。
那时别人的孩子十八九岁就娶了媳妇,而他已经二十岁了,还没有对象,又被当众批了,谁还把姑娘嫁给他。大姑妈眼看着别人都抱上了孙子,心急如焚,自己还有个小儿子,也十八九了,这大的压着,小的可怎么找呀!撇开了大的,那肯定打一辈子光棍了。见了奶奶、父亲就哭,哭的奶奶成了心病。父亲又是一个极要强的人,自己的外甥打了光棍,当舅舅的脸往那里搁,冬儿也不四处找儿子了,就要这个外甥了。奶奶又喜又忧。喜的是去了一块心病,儿子也有了儿子,自古就有外甥落户姥娘门的说法,大道上说的过去,忧的是这个外甥,脾气不好和老子爹都不行,和舅舅妗子能过到一块儿去吗?转念又一想,有冬儿这个姥娘镇着,也不至于闹到天上去。母亲不同意,这外甥脾气不好,和自己年龄只相差六岁。可奶奶当家,想法也就只能是想法了。
没想到这是个白眼狼,他的到来给冬儿家增添了霉运。母亲几次死里逃生,父亲也放弃了原有的工作,回家来务农,这是后话。
这个人刚来到家,父母便开始张罗着为他找媳妇,从头到脚把他打扮了个全新,皮鞋、手表、军用大衣、凤凰自行车,当时最高档的行头他都有了,完全一个阔少爷。冬儿和妹妹却穿着母亲用旧衣服改制的衣裤,脚上依然是母亲亲手纳的小布鞋。
刚来的半年,他还算知足,起码能够在母亲做好饭后起来吃饭,按时去地里干活。半年以后他开始看冬儿和妹妹不顺眼,不许她们在家踢毽子,不许她们在家跳沙包,不许她们在家大声说话,不许冬儿们在家唱歌……。
秋天正是秋雨连绵的季节,一天放学后冬儿把满脚泥水的湿鞋拖下来,换干鞋子,父亲看见冬儿冻得红红的小脚心疼了,给冬儿和妹妹每人买了一双小球鞋,而给他买的却是高筒的大雨鞋,即便如此,他还是不愿意。只记得他冲着父亲奶奶大闹,说他妹妹在老家里现在还穿布鞋,冬儿不明白他在他家的时候经常打他妹妹,现在怎么反倒想着她了。冬儿去问堂兄,堂兄没有告诉冬儿,也不再经常到家里来玩了。
冬儿不知道当时父亲奶奶怎么想的,只是加快了给他找媳妇的步伐。母亲为了维护冬儿们姐妹,几次和他吵架,他起初只和母亲对骂,后来还打了母亲。无助的母亲用离家出走、服毒药向父亲表示抗议,幸好被人救下。冬儿不知道父亲怎么想的,他开始经常不去上班,头上平添了白发。
终于,婚事定了,是冬儿们当村的,因为不是亲妈,所以才肯把女儿嫁给他,只是要了两千元的彩礼,还要盖上砖瓦到顶的好房子。那可是一九八四年呀!冬儿一年的学费才几元钱,一直铅笔才三分钱。给他娶了媳妇,冬儿家却背上了巨额外债。好几年冬儿和母亲亲手种出来的棉花,大车大车的拉到棉站,却没有换回来一分钱,父亲都还了债。
那时候,冬儿和妹妹都放秋假,每天早出晚归地跟着母亲到比冬儿们高出许多的棉花地里去摘棉花。因为心里想着旧书摊上那本好看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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