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多年来,王秀虽是潜移默化,却哪里那么容易转变士大夫观念,新一代学院派倒是改观不少,那仅是改观而已,不再拿武人比作优伶,依然摆脱不了文人高高在上的优越,就不要说李纲、李光这些老臣了。
没办法,没有数十年乃至百年,人们观念很难扭转。
钟离睿看了眼李纲,不紧不慢地说道:“自乌烈东调,河东的虏人只是防御而已,他们的汾州统军司精锐,早就撤入晋阳,第四行营击败的不过是签发杂兵。”
李光捻须颔首,深以为然地道:“不错,河东不过是侧翼,虏人不断北撤,显然是要固守晋阳,倒是河北不顺。”
“嗯,还要知会文实,不能让他轻兵冒进。”李纲同意李光的判断,目光转向了钟离睿。
钟离睿不免无语,口吻生硬地道:“大人何等睿智,岂能看不出来?二位大人多虑了。”
李纲是久经世故的宦海老臣,自然明白钟离睿不愿,其实他也没抱任何希望,这位可是王秀的铁杆,一切都以维护王秀为出发点。
李光却没有顾忌,他和王秀关系不错,自然言无禁忌地道:“文实多事,总有想不到的。”
“大人一生征战,未尝一败,二位大人就不用担心了。”钟离睿不以为意地摇头,话题一转道:“倒是大长公主即将出海游历,不知诸公给予何种规格?”
李纲和李光脸色不太好看,他们本就是勉强同意,还要奢求什么规格,简直是拿他们开涮。
“怎么,还要大长公主的仪仗?”李纲口吻不善地道。
“娘娘那里怎么说?”钟离睿眉头一挑,心下颇不以为然,平心而论他也不愿说,只是王秀的交代不能不办。
“难道内朝真要给规格?”李光为人圆滑些,钟离睿就代表王秀意思,不能不引起他的警惕。
“娘娘就以为长公主,总不能太寒酸。”钟离睿低声道,事到如今尽力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