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秉恬和贾祯退下,定王载铨进到暖阁中,行礼以毕,皇帝让他站了起来:“启奏皇上,奴才这一次进宫来,是为皇上子嗣之事而来的。”
“诶?”皇帝楞住了:“什么……子嗣之事?”
“是!回皇上话,奴才领着内大臣的职衔,有查阅皇上起居注的权限。据奴才所知,皇上自登基以来,从无召嫔妃侍寝之事。是故,奴才以为,若是皇上龙体不适,是不是应该招太医院为皇上诊治?”
这样的说话很含蓄,内在的意思却是在责问皇帝有没有隐疾了。弄得年轻人心中好气好笑:“你糊涂了!朕的宫闱之事,也要你来过问吗?”
载铨和很多的宗室一样,都是肚子中一团漆黑,不过这一次进宫,也知道所言及的事体很有些尴尬,特为请人来询问过,所以倒是不惧皇上会有此一说,当下居然很是硬邦邦的顶了回去。他说:“奴才以为,皇上身系天下,并无私事可言。”
皇帝很无奈的摇摇头,载铨所说并非虚假,登基年来,他从未召嫔妃侍寝,倒不是他于男女之事不热衷,只是一个主要而不能和旁人说得出口的原因是,他是后来人,让他和几个年纪只有十四五岁的女娃娃做那鱼水交欢,总觉得心里很觉得奇怪。其实不但是在宫中,当年在潜邸做皇子的时候,就极少和元配萨克达氏,侧福晋钮钴禄氏,还有其他的两位侧福晋有‘敦伦’之事。只是这样的原因如何和载铨解释?
“皇上?皇上?”
“哦。”皇帝缓过神来,苦笑着看向载铨,半是命令,半是宛求的,他说:“此事,朕会记得的。”
“皇上身兼天下,子嗣之事关系我大清绪统,请皇上慎重以待。”
“行啦,朕知道了。”皇帝站了起来,中止了这个让人觉得不快的话题:“载铨,最近有和老六见过吗?”
“这,有过的。”
“哦?他在忙什么?”
“回皇上话,六爷的福晋刚刚为六爷产下嫡子。已经有快满月了。”
“那,老六的府上是不是很热闹?”
载铨暗叫不好。皇帝的脾气甚是古怪,今年八月十二从园子中驾返大内,立刻就有一道旨意交内阁明发,内容大约是这样的:‘……国家初初安定,时值艰难,朕深以今昔异势,外敌环俟为苦,又何敢重劳民力?况先皇考奉安大典尚未遵行,着宫中一切庆典,皆力杜浮冒,次昭撙节。’
虽然皇帝的话言之成礼,而且在道理上也不会有任何的不妥当之处,只是这等‘力杜浮冒,次昭撙节’之语很容易因辞害意,一个领会不到,做事便容易引起其他人的揣测,更不用提皇帝自登基以来,陈孚恩,穆彰阿的处理上从来都是无半分手软之态势,要真的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对为嫡子庆贺满月的奕訢大肆邀请宾客之事有什么不满的话,把一桩好端端的喜事给搅和了不说,可能还会因为这样的原因连累到恭亲王,那就比较严重了。
他停顿了一下,偷眼瞄了瞄皇帝的脸『色』,却也没有什么很特殊的表示,似乎真的只是随意一问,却让他分外觉得难以回答:“载铨,朕问你话呢?”
“啊,是!奴才在想,六爷添丁,不但是六爷一家的喜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