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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 交部公议(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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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观?”

    “回皇上话,臣等近日才思枯竭,便偶有心得也难入皇上法眼。倒是因伯兄,所做之画,倒是很可一观的。”

    “是吗?”皇帝从小在上书房读书,腹笥甚厚,不论是文字一途,还是这等泼墨之功,都下过很多的功夫:“冯培元所做之画,可带来了吗?”

    “回皇上话,臣涂鸦之作,还是不要在君前献丑了吧?”

    “无妨,无妨的。从来便有奇文共赏之的美谈,我等岂可让古人专美于前?取来一观。”

    “是!”皇帝这样说话,冯培元不能拒绝了,画卷他是随身带着的,也正想以此请皇帝御览,若是看得中意了,皇帝一高兴,一些话也就可以进呈了。当下出门而去,过了一会儿拿着几副手卷而入。

    六福有意借这样的机会让皇帝开怀一下,主动的过去接过画卷,用针佩钉在南书房的板壁上,虚扶着皇帝走到近前观看。画卷一共有四张,两份山水,一份瓜果的写生,还有一张画着数杆新篁,在风中摇曳生姿。

    皇帝是姓钮祜禄氏的孝全皇后所生之子,皇后幼时随父生长在苏州,明慧以外,还有江南女儿的温柔,这与旗下格格的开朗爽健是大异其趣的,此所以独蒙帝眷,而道光帝老来得子,自然也是宠爱有加,经常抱着稚龄的奕詝,带着他一同欣赏前辈名家墨迹,是以奕詝小小的年岁便称得上见多识广,于文字,书画等类的赏鉴尤其不虚,算是难得的艺术型皇帝。

    前面几张看过去,皇帝始终没有说话,很显然的,对冯培元所做不是非常满意,到了最后一张,终于点点头:“唔,这一张好!”

    “谢皇上谬奖。”冯培元先是跪倒谢恩,然后站起身来为皇帝解释:“这副画卷本是臣得闻入值南书房的恩旨,与几位交好于酒肆薄醉之后,一时兴到之作。”

    “正是这等‘一时兴到’之作,才可看出画者心中气度。唔,满纸清气,当可问世了。”

    听皇帝不吝赞美之词,冯培元只觉得心中痒痒的,又似乎回到当天微醺之境,脚下轻飘飘的站不稳当,除了咧嘴而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你的诗文功夫不及许乃钊,但是这份画工嘛,朕没有看过他的画作,怕是不好置评吧?”这等诗画之会,最是能够让人放松心境,几句话的功夫,皇帝转过身来看着许乃钊:“就在这里,让朕也见识一下你的墨宝,如何?”

    听皇帝话中有轻视自己的意思,便是许乃钊『性』情稳重,也不由得来了好强之心:“皇上有命,臣自当谨从。请皇上命题,臣好动笔。”

    “就以冯培元之画为题,你也做一副一样的。”

    “是!”许乃钊答应一声,请蔡念慈帮着他在条岸上铺陈纸张,拈起一支笔,打开紫檀的墨盒,注一小勺清水在内,就着余沥濡染化淡,随意挥洒了几笔,顿时烟云满纸,似有无数山峰树木隐藏其中。

    “嗯,虽是画工不遑多让,只是这画意之中,倒是隐藏着不屈之气哩。”皇帝一直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待他画完,笑眯眯的说道:“想来,若不是朕偶使激将,还见识不到信臣之风骨凌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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