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曰银价太贵,钱粮难纳……;二曰盗贼太众,良民难安……;三曰冤狱太多,民气难伸也。”
这份折子就是曾国藩在湘潭祖宅中夤夜写就,托湖南巡抚骆秉章的折差送抵京中的。皇帝对于这种能够充分认识到民间疾苦,而且敢于慷慨直言的折子真的是非常重视,心中对曾国藩也是赞赏有加。
不过在上折子的时候,一贯谨慎小心的曾国藩却犯了一个相当严重的错误:清例,每有来自皇帝的恩赏,臣下照例是要用黄绫封面的折本书写谢恩折的,而在曾国藩这一次的奏折中,本来很是惯常的黄绫折本他没有用到,却只是在奏事折子之外,另附了一道夹片。
夹片的作用本来是在折子所陈述的内容之外,另外有事,却不能和折本中内容书写在一起的一种便宜格式,用这样的格式来上谢恩折,若是在雍乾两朝,一个大不敬的罪名是怎么也跑不了的。真不知道曾国藩怎么会犯下这样的错误?难道是升迁得太快,让他忘乎所以了吗?年轻的皇帝心中如是想着。
登基日久,皇帝处理政务的经验也是越来越丰富。他知道,若是有心发作的话,曾国藩此次失仪,便是褫夺一切官职,下狱问罪都不能算是过分,不过,他不会这样做,而是要借曾国藩之事,在朝堂上掀起新一轮的风暴!
心中打定了主意,提起书案上的御笔,草拟了一份口谕:“西凌阿!”
“奴才在!”
“你到前面去看看,军机处可还有人在?若是在的话,让他们到这里来。”
“喳!”
西凌阿不敢怠慢,更加不敢揣度,一溜烟的跑到位于九洲清宴殿东廊下的军机直庐,正好,包括刚刚见面下来的周祖培也在坐,众人正在闲谈聊天,听周祖培讲述此次桂省之行的细情,看见西凌阿进来,季芝昌赶忙站起:“镇常,可是有事吗?”
“是!列为中堂大人,皇上宣召。”
“喔,喔。”穆彰阿答应一声,取过大帽子戴好,领先走出直庐,百忙中还不忘问了一句:“镇常,可知是何事?”
“不知道,只是皇上脸『色』难看,似乎不大高兴了。”
“多谢了。”说话间,众人已经到了正殿门前,周祖培是后进之身,自然也要担负起‘挑帘子’的责任。门帘挑起,众人鱼贯而入,穆彰阿就着门外明亮的光线向里面扫了一眼,果然,皇帝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的样子,看起来西凌阿的话没有说错,今天的奏对要小心一些了。
在龙须草的拜垫上跪倒叩头:“臣等叩见皇上!”
“祈隽藻。”皇帝没有让一干重臣起身奏答是第一,第一声问道的竟然不是穆彰阿这军机首辅是第二。凡此种种,都在在证明了风暴将临的紧张感,也更让众人惊异:“臣在。”
“你是分管礼部的军机大臣,是不是?”
“回皇上话,先皇在日,捡拔老臣分管礼部。”
“礼部右侍郎曾国藩,其人平时品『性』如何?”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