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园,在管燮光的身边任钱谷师爷――知县的身边幕僚叫师爷,到了督抚大员,则叫幕僚――分为两类,一类负责钱谷,也就是所谓的催征税款(粮),一类是刑名。
钱谷师爷的本事不在算盘上,在于能了解情况,善于应付几种人,第一种是书办,世代相传,每人手里有一本底册,哪家有多少田?该纳粮多少?都记载在这本册子上,为不传之秘。第二种是县内所属的特殊人物,他们所纳的粮,都有专门名称,做过官的绅士人家的衿米,举人、秀才、监生是料米,这两种米不能多收,该多少就多少,否则便有麻烦。再有一种名为讼米,专好无事生非打官司的讼棍所纳的粮,也要当心。总而言之一名话,刁恶霸道,不易对付的那班人物,必须敷衍,分量不足,米『色』粗劣,亦得照收不误。甚至虚给粮串――纳粮的凭证,买得个安静二字。
这些人占便宜,当然就有另外一些人吃亏,各种剥削耗费,加上县大老爷自己的好处,统统都出在良善小民头上,这叫浮收。最狠的地方,浮收到正额的一半以上,该纳一石米的,起码要纳一石五斗。
管燮光总算年纪大了几岁,不忍心这样盘剥,所以在他的治下,即使偶有停征之事,百姓也还能够容忍,不至有闹漕之事。只是这一次拖延的时间太久了,他也不好说话,只盼着华玖珍和漕帮尖丁讲斤头归来能够带回来好的消息。
天不从人愿,华玖珍脸『色』难看的走进二堂花厅:“大老爷,学生回来了。”
“怎么样?”从对方的脸『色』上已经看出不妙,管燮光还是抱着一线希望:“是不是对方不肯答应?”
“春园有辱使命。未能和漕帮尖丁理顺……”华玖珍唉声叹气,很是苦恼的样子,他说:“其实,也未必是私费难以达成,今年旱势已成,便是对方同意起行,怕也会耽误了今年的正课。”
“那怎么办呢?照这样说来的话,岂不是没有办法了吗?”
“如果漕船真的不能动,那,学生倒有一计。”
“哦?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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