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小心被洪太再次破口大掠,我就没活路了。”
金求德见黄石决心已下,也就不再多做劝说。
二十日又有两千关宁铁骑抵达广渠门,袁崇焕在广渠门外的兵力达到一万六千人。当天下午后金军和宣大军撕扯着一起来到大明京师近郊。经过从十六日到二十日的连续野外激战,满桂和宣大军成功地拖住了后金军的脚步,让他们在五天里只前进了六十里。
随后满桂就指挥宣大军和后金军脱离接触,跑到德胜门外扎营准备休息。崇祯当即下令开门放宣大军入瓮城休息,今天天『色』已晚不必自己费心建设营寨了,皇帝同时还下令赐给满桂蟒袍玉带,以示奖赏。
听说数千宣大军入城后,袁崇焕再次进城面见崇祯皇帝,坚决要求能同满桂例。至少也放关宁军到瓮城里面休息。崇祯赐袁崇焕银两和酒食,再次对他好言安慰,不过还是没有同意放关宁军入城的要求。
送走袁崇焕后,崇祯就又和孙承宗商量起作战的问题来,就在两人商议的时候,太监报告张鹤鸣求见。
张鹤鸣进来以后,崇祯和颜悦『色』地笑问道:“张老地腿可是大好了?”
“谢圣上挂念。”张鹤鸣今天本来还在家养病,但一听说后金军先锋已经到了京师城下后。老张头就急忙赶来面圣,他站起身后惶急地叫道:“圣上,速调黄石进京勤王,速调黄石入京!”
二十一日,后金军主力『逼』近大明京师城下,满桂率剩下地五千军马出城,于德胜门外扎营……
黄石抵达山海关后,立刻让守军给福宁军腾地方。幸运的是,黄石在山海关遇到了一个老熟人——姚与贤总兵。
这次姚与贤总兵没有跟随关宁军大部队入京,而是被派来临时负责山海关地防御。金冠副将现在也在山海关做事,自从当上副将以后金冠也显得越来越年轻了。有了这两个人帮忙,黄石很快就把部队安顿下来。
“黄帅。建奴已经越过了迁安,正在『逼』近一百五十里外的永平,他们是要掐断我们辽镇的后路啊。”姚与贤满脸都是焦急,从永平再向南五十里就是滦州。那里也是关内通向山海关的补给官道。
不过黄石对此倒不算很担心,因为他觉得有海运在,后金军无法切断辽镇的补给,而且从现在的情况看,后金军也暂时还没有这么大的胃口和能力。
永平府是青龙河和滦河的交汇处,这两条路都通向关外,其中滦河通向关外地出口就是喜峰口。就黄石的个人意见而言,后金军想取得永平主要还是出于运输上的考虑。几个月前『毛』文龙死后。皇太极就下令蒙古各部赶造船只,显然早就有利用这两条河水力的打算,大概皇太极指望将来春暖花开后还能用永平的河流运东西。
不过听起来姚与贤和金冠的这种心理倒是可以利用一下,黄石就慷慨地对他们拍胸脯保证道:“按说我该迅速前去京师,不过我的军队一时还都没有到齐,所以我稍微晚几天走也没有关系。这样吧,我稍作休息后就率领这一个营去解永平之围,然后伺机打垮迁安。断了建奴东进的念头。这段时间里我地后续部队差不多也该休息好了。我再兼程赶去京师好了。”
黄石的豪侠举动让姚与贤和金冠都吃惊不小,他们过了一会儿才犹豫着问道:“这么办不会对黄帅有什么大碍吧?”
“本来我是要去天津大沽口的。现在到了山海关还遇上你们,那只能说是天意了。再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既然在这里遇上了建奴,那也只有先打垮他们了。”黄石接着就提出了一些粮草上的要求,希望姚与贤和金冠能尽力协助,这两个人自然是满口答应。
同时黄石还让他们尽可能地替自己的到来保密,姚与贤满口答应,严令山海卫加紧戒备,不许闲杂人出没。虽然消息走漏是迟早地事情,但黄石还是希望皇太极知道得越晚越好。昨天他抵达山海关后连信使都没有立即向北京派出,而是借口天『色』已晚,一直拖到今天才出发。
崇祯二年二十二日,
今天皇太极亲自指挥后金一万主力部队进攻德胜门外的五千宣大军,同时让莽古尔泰率领两千军队去进攻广渠门外的一万六千关宁铁骑和两千京营。
崇祯天子在内殿里来回来去的踱步,不时有太监跑进来汇报城外地战况,崇祯越听眉头就皱得越紧。身边的孙承宗、钱龙錫、李标等人也都神『色』严肃,大气都不敢透出来一口。
兵部尚书王洽早已经因为蓟镇被突破而被皇帝下狱,所以现在有什么军事问题崇祯就会直接询问孙承宗和内阁的意见。据德胜门上的文官监军报告,皇太极和满桂打得甚为惨烈,两军一度发展成了白刃混战,以致部署在德胜门城楼上的大炮都发生了误伤,几次打入了宣大军中。
战斗到下午的时候,满桂的宣大军终于还是被击败了。就缓缓退向广渠门,希望能得到关宁铁骑的支援。
孙承宗迟疑着说道:“满帅尽力了。”
“朕知道!”崇祯发出一声怒气冲冲地大喝,他站住脚步厉声问道:“那关宁军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看?”
根据广渠门外的监军报告,前两天在后金军抢劫北京郊外的老百姓时,关宁军也跟着一起去抢,完全没有保护京畿百姓的意思。而今天莽古尔泰引两千骑兵一冲,关宁铁骑就四散逃走了,好多关宁军士兵一直跑到北京护城河下。跳进河里就往城墙边上游,气得城墙上的北京百姓直用砖石砸他们。
驻守在广渠门外京营的部队也同样报告说,广渠门外的关宁铁骑一触即溃,似乎根本没有和后金军交锋就跑了,但京营自称主动出击,抵挡住了后金军的攻势并将其击退。
在德胜门和广渠门之间地监督文官报告说,后金军和宣大军交战时,关宁铁骑站在一边看着。
陆续地报告接连不断地传来。崇祯皇帝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阴沉。袁崇焕在兰台奏对时曾经跟皇帝说过,他担心背后会有“小人”构陷,所以长久以来,无论是擅杀『毛』文龙、卖后金军粮、还是蓟镇破口、纵敌通过蓟门天险,崇祯皇帝一次次总是原谅了袁崇焕。
直到袁崇焕赶到北京城外后。除了不让关宁军入城外,崇祯天子还是尽力安抚,赏赐给袁崇焕金币、华服,但现在崇祯实在有点坐不住了。他喃喃自语道:“总不会全京师地文武、中官,个个都要诬陷蓟辽督师吧?”
不过崇祯虽然怀疑,但最后还是忍住没有发作:“朕要效法先贤,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等崇祯刚刚把怒火压下来以后,袁崇焕自己的奏报也就送入了京师。在这份奏章里袁崇焕罕见的第一次不提胜负,只是说他请求移营,搬到更靠后面的地方去扎营。
“万岁爷。关宁军在广渠门外的大营被建奴烧了。”
身边小太监地低声轻语传入耳中后,崇祯拿着奏章的手也忍不住哆嗦起来了,脸上也是一阵青、一阵白,大殿里静得连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到。
程直本和周文郁两人后来都著书为袁崇焕鸣冤。
程直本大书特书北京人没有亲眼看见过的宁远和宁锦之战,但对广渠门外发生的事情则仅仅一笔带过,仿佛根本不值得一提。
周文郁则承认关宁铁骑一上来就全跑光了,但周文郁坚称袁崇焕和他都没跑,他们带着一百兵马奋力厮杀。最后两千多后金兵退去也是被他们打退的。
周文郁还绘声绘『色』地描述说。袁崇焕身先士卒,全身上下被弓箭『射』得有如刺猬一般。不过幸亏袁崇焕身上穿地甲厚,所以连油皮也没有擦破一丝。周文郁还说,后金士兵的钢刀都险些劈到了袁崇焕的脖子上,也只是恰好被卫士拼死挡开,在这样的危机关头,袁督师仍骑在马上大呼酣战……哦,是在袁督师本人被弓箭『射』得像刺猬一样地时候,胯下的坐骑还能活蹦『乱』跳地驮着袁崇焕大呼酣战,把后金军杀了个大败。
可惜周文郁的书在这一时刻还没有写好,多疑的崇祯皇帝终于对袁崇焕开始起疑心了,他又来回走动了几步,感觉自己快要坚持不住用人不疑的原则了:“嗯,看起来最好是宣蓟辽督师入城,由朕亲自问个明白才好。”
崇祯皇帝刚刚打定了主意,外面就传来太监的通报声:“都督满桂,求见万岁爷。”
很快满桂就全身浴血地冲了进来,手里还握着五根羽箭。满桂『138看书网』还有孙承宗一眼,一头就扎到了崇祯的脚前:“皇上,袁督师要『射』死微臣!”
满桂指挥宣大军和后金军激战一天不敌,于是就退向关宁军地方向,不想对方就是一片铺天盖地的箭雨飞来,杀害了众多宣大军士卒,满桂也中了五箭。满桂的甲显然没有袁崇焕身上的甲好,所以他虽然远远没有被『射』成一个大刺猬,身上却已经开了大血口子。
满桂解开衣甲给皇帝和阁臣们展示过伤口后,崇祯也彻底傻眼了,他有些手足无措地问阁臣:“众卿家可有什么见解?”
满桂一听就又在下面嚷嚷起来:“皇上,袁督师这是存心要『射』死微臣啊,他已经害了『毛』帅和赵帅了,现在就轮到我了。”
孙承宗和几个阁臣此时也已经傻眼了。自大明开国以来,袁崇焕已经干下了太多惊世骇俗的事情,上次是擅杀钦差大臣、一品节将,这次竟然被总兵官当殿控告谋杀,实在是闻所未闻:“圣上,臣以为,还是让蓟辽督师来和满帅对质吧。”
十一月二十三日,崇祯把袁崇焕招来和满桂当着内阁的面对质,袁崇焕不能答,多疑的崇祯皇帝终于爆发了,让左右锦衣卫把袁崇焕下诏狱,“朕以东事付袁崇焕,乃胡骑狂逞,崇焕身任督师,不先行侦防,致深入内地。虽兼程赴援,又箝制将士,坐视『淫』掠,功罪难掩,暂解听勘!”
这段话崇祯皇帝自己感觉挺满意,里面既夸奖了袁崇焕的功劳,也没有给他定下什么莫须有地罪名,最后也说明这个解任是暂时地,等问题说清楚了还是会让他复职的。不过崇祯自我感觉良好还不到一个时辰,一个中官就急匆匆地赶来报告:
“万岁爷,祖大寿一回营就煽动士兵哗变,旗牌官周文郁则劫持了督师宝剑、印信私逃,现在关宁军他们已经反出京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