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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莫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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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什么值得带在身上的,脱下道袍,换上普通人的衣服,然后在道观前布上了几个阵法,自信一般人是无法发觉这个道观的存在的,这是一点私心,其实也没什么人想占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凤凰镇旁凤凰山,凤凰山上凤凰观,这是他无聊时想出的一点儿歪诗,自得其乐的大笑,然后将这座道观改名为凤凰观,虽然这个名字极不符道观命名之规则,有太华丽之嫌,会令道士们听之皱眉,他却不管。

    身上的银两颇丰,是他在凤凰镇买东西时顺手牵羊所得,他也毫无惭愧的想法,对富贵人家来说,丢个百八十两银子,实属平常,而萧月生受到的教育是,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就是再有神通,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离开钱也是不行的。

    下了山,先到凤凰镇找了家客栈住下。他相貌普通,又换了装束,再刻意改变自己的气质,在人堆里,很难惹人注目,他就放心的大吃大喝,心神一半放在食物上,一半放在别人的谈论上。

    多是些琐事杂事,家长里短,忽然四人一桌的谈论引起了萧月生的注意。

    这四个老人皆一袭青衫,长须飘飘,风度不俗,像是读书人。东首老人面『色』红润,却带愁苦之『色』,不停的叹气,一盅酒一盅酒的喝个不停,使他面『色』越发红润。

    西首的老人道:“老三,你就别唉声叹气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忽的抬头,眼睛通红,狠狠的道:“我孙家的香火就要断了,还没什么大不了吗?!!”

    西首老者见他神态凶狠,吓了一跳,不敢说话,面朝南的老者抬手虚压,道:“好了好了,老二,老三心里不痛快,你莫惹他!”

    西首老者哼了一声,低头喝起了酒,闷声不响。

    朝南老者道:“老三你也无须如此苦恼,春风这孩子想学道,就让他学道吧,你拦也拦不住,反伤了你们父子的情面。”

    “唉,这个小王八羔子,真是气死我了!大哥,你不知道,这死小子较起真儿来,谁也别想说服他,也不知随谁了!”

    朝北的老者清瘦矍烁,闻言笑道:“三哥,他这个脾气还不是与你一模一样,况且,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一阵子,南方又不太平,照我看,可能又要打仗,春风如果做了道士,可免服役之苦,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就是就是。”其余两人皆附和。

    老者面容稍霁,重重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事到如今,也只能随他去了!”

    老二道:“唉,都怨这个丹阳子,没事跑过来讲道,春风侄儿被『迷』『惑』,才鬼『迷』心窍,想起做道士了。

    朝南老者面『色』一变,忙嘘了一声,紧张的四处望了望,见没人注意,才松了口气,道:“老二,快住口!”

    老二看到其余三人皆面『色』大变,才恍然,忙闭嘴。老大苦笑道:“老二,你也太鲁莽了,丹阳子真人也是你能议论的吗!丹阳子真人固然不会与你一般见识,但大家的唾沫星子就能把你淹死,真不分轻重!你呀你呀,到老了,这鲁莽的『性』子还改不了!”

    老二讪讪的笑了几下,苦着脸,又闷头喝酒。

    萧月生装着漫不经心的吃饭,耳朵却竖着,一句不落的听个仔细,心下大喜,丹阳子,那不就是马鈺的道号吗?

    他又听了几句,四人的谈论内容已变成诗文词句,让他听得一头雾水,诗文方面,他自然是拍马也追不上这个时代的人了。

    待四人吃完,走出客栈,萧月生招来小二,打探一下丹阳子讲道之事,才知道那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据说盛况空前,小二讲起来仍兴奋不已,把马鈺形容成一个在世的活神仙。

    萧月生听完,随手打赏了讲得意犹未尽的小二,倒了一盅酒,一边品尝,一边思索。最后决定到登州府蓬莱阁去拜见马鈺。

    虽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世界,但地理位置与原来相差不多,生活在2000时,他的家就在蓬莱市,故对这里的地形,还不算太陌生,打听了小二,与脑中原来一比较,没什么改变,让他开心不已。

    住了一晚,第二天清晨,做完早课,炼了一会儿气,离开了客栈,往蓬莱阁进发。

    凤凰镇离蓬莱阁并不远,大约有二三十里的路,萧月生很悠闲的一路走下来,没到晌午,到了蓬莱阁。

    蓬莱阁据传乃八仙过海之处,被施以仙法而成。汉钟离、何仙姑、吕洞宾、张果老、曹国舅、铁拐李、韩湘子、蓝采和八位仙人,相传,一次,八仙在蓬莱阁上聚会饮酒,酒至酣时,铁拐李提议乘兴到海上一游。众仙齐声附合,并言定各凭道法渡海,不得乘舟,此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之典。且传说蓬莱受仙人保护,永不受天灾。这种传说虽有些飘渺,但蓬莱阁不受天灾,确实不假,可谓一处福地。

    此时的蓬莱阁,建成不过几十年,文豪苏轼曾在此留任五日,留下数篇文章,让此地顿成文人墨客蜂拥之所,而这里也是道家福地,上清宫,吕祖殿,天后宫,各有道士道姑居其中,文人与道士聚集谈论,处处可见。

    萧月生往东行,到了上清宫,上清宫宫主即是马鈺。主殿供有三清神像,很幽静,人很多,但都神态肃穆,悄然无声,人来人往,竟没有嘈杂之感,可见人心之诚。

    在三清像前,两个小道士稽首站立,双目垂帘,寂然不动,萧月生轻扫一眼,发觉这两个小道士立若峙渊,静如处子,静功修为颇深,让他有些讶异,没想到如此年纪,竟能有如此深厚的静功,将来颇有前途呀。

    道家修炼,对人的意志要求尤严,结成金丹以前,与常人无异,至多是身体强健几分,或学几种威力不大的道法,种种神通,都是金丹结成以后方能显现,但常人一生都无法结成金丹,况且对心境悟『性』要求更严,心境要置于有为无为之间,又要参透宇宙天地的之奥妙,得“道”,方能成就,非聪明绝顶,心志坚毅之人,万难成功。据萧月生猜想,王重阳也没结成金丹,他以武入道,但对武学过分注重,耗费了太多的精力,可谓是舍本逐末之举。

    他上完香,转身对右边的小道士稽首为礼,道:“在下萧月生,相与丹阳子真人一见,烦请容禀。”

    小道士眉清目秀,神态秀雅,恭敬还礼,道:“宫主早已离宫返回重阳宫,萧居士见谅!”

    萧月生轻皱一下眉头,无奈的摇头叹息,真是不巧,错过了。

    他稽首一礼,无心他言,转身走了出去,那小道士看着萧月生离开的身影,有些失神,他能感觉到这个离开男子的不凡,但何处不凡,却又无法描述,实在怪异。

    见一见丹阳子的愿望落空,萧月生有些索然,无精打采的往回走,在原来的客栈住了一晚,第二天找了马车,一路向南,车往江浙行。

    赶车的车夫是个强壮憨厚的汉子,一口浓浓的山东腔,山东大汉的风骨形诸于外,让萧月生心生好感,自然在酬金上宽裕很多,许下了五十两银子的厚利。此时天下,已有败世之兆,铜钱日渐,现在的十贯尚比不上以前一贯,金银没有贬值之虞,自然大受欢迎,这五十两银子,足够一个车夫赶上两年的车。

    车夫称孙名子明,穷苦人家自然没有字,萧月生见他神情沉稳,眼神方正,测其必是意志坚强,正直英勇之人,有心造就他一番。他先装做是一个游学的士子,手无缚鸡之力,后将包袱中几十两金子装做无意间洒落,试探几日,见其无贪欲之心,又在路上买了几坛好酒,时不时与孙子明畅饮,自然每次必将其灌醉,观察其酒后之态,终于心满意足,心感安慰。

    萧月生自从知晓自己能够长生不死以后,做事就变得拖拖拉拉,慢慢悠悠,就如拥有了用之不竭的金钱的人,自然不会把金钱放在眼中,物以稀为贵,正因人生苦短,才知时光短暂与足惜。长生之死之人,其思绪潜移默化中,不会再珍惜时光。

    所以对这件事,他也不着急,想等等看有什么好时机,如果能让孙子明主动恳求,那是最好不过的。没有好的时机,也就算了。

    孙子明是个憨厚老实的汉子,因家里穷,又无亲无故,至今没娶到媳『妇』儿,穷则思变,看到种田永远得受穷,于是变卖家里所有一切,才置办起一辆马车,打入镇里的车行,当起了车夫,虽然受风霜之苦,却比种田强得多,这三年已经攒下了二十两银子,再过两年,就能娶个媳『妇』,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了,想起未来,他就兴奋不已。

    半个月前,孙子明忽然遇到了财神爷,竟有一个年轻人花了五十两银子雇他送至终南山。虽说路途遥远,但这丰厚的酬金,足够自己赶上五六年的车,把他高兴得晚上睡觉都笑醒了。有了这五十两,再加上攒的二十两,足够娶一个媳『妇』,然后传宗接代,延续孙家的香火,再到老家买两块地,也就衣食无忧了。这样的日子,想起来心里就美滋滋的。

    时天下已有『乱』象,山匪渐多,尤其偏僻之所,更是匪如牛『毛』,开始时,萧月生还有新奇之感,先是尽情戏耍他们一番,再略惩一下,颇有乐趣,到了后来,烦不胜烦,使出霹雳手段,不等这些山匪开口,就将他们放倒,跳上马车走人。

    孙子明对萧月生精通如此高明的武功有些惊讶,但并不过甚。他正直,但也聪明,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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