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袁忠诚。
袁忠诚食指颤抖,点在空中,虚画一个字。
“情。”
大棋公有些失神,听着袁四指拿着颤抖声音开口。
“王爷十六年来,便是书房除了自己以外不允许任何一人入内。直到那一日,我袁四指有幸入那书房。”袁四指的声音带着深深的苦涩,道:“王爷的书房不允许外人入内,自然是无闲人打理,整整十六叠厚宣堆积在书案上。你可知,这十六叠厚宣上所写,尽是情字!”
“十六字营,便是王爷念了十六年兄弟手足之情!”袁四指声音有些激昂,忍不住道:“十六年啊,整整十六年,王爷只书一字。”
该是有多纠结,才能书一字十六年。
情之一字,该有何求?
非是风花雪月,乃是兄弟之情。
大棋公有些微怔,他似乎有些明白那只被棋宫上下称作西关倔鹰的男人为何要如此抉择了。
袁四指低声道:“王爷要做一个了断。这便是为何前几日不散兵封锁,甚至连在风庭城北都未曾布下一兵一卒的缘由。”
大棋公失神之余隐隐开口,道:“洛阳那位已经来了?”
“若是曹之轩真的怕死到了那个地步,自然不会来。”袁四指平缓心情,淡淡道:“但若是他心无愧意,那个皇座坐的名正言顺,又岂会担心风庭城这一出?”
“这个世界上大人物那么多,但大人物又如何呢?他们也有悲欢苦痛,也会贪生怕死。”袁四指抚摸着自己断指之处,柔声说道:“再是权势滔天的大人物,当初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小蝼蚁罢了。”
大棋公眯起眼,望向风庭城郊的夜色。
夜色里有一位失魂落魄的青衫男人,拎着一个酒壶醉得一塌糊涂,摇摇晃晃,跌跌撞撞。从风庭城门口一醉到黄昏,再醒来便是夜深,紧接着一阵呕吐,将肚子里那些苦水吐得一干二净,再伸手去摸那只酒壶,却发现那只酒壶里连半滴酒水也倒不出来。
“蝼蚁若有苟且偷生之志,岂知此后就不能成长起来?”大棋公望着远处那位在酒会一败涂地输尽所有的青衫男人,眼中有些复杂,轻声道:“日后方长,棋秤之上一究长短,到底不是一时之争,便就是一局输了,也能再开下一局。”
“大棋公好气魄。此子倒是有狼心野望之辈,棋宫敢收留这种狼子,就不怕惹祸上身?”袁四指看向顾胜城的目光有些许不屑,在他眼中,顾胜城再是得外界赞誉十倍,也不过是一只匍匐在脚下难以起身的蝼蚁。
大棋公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只是面无表情望向那道青衫,阴柔开口说道:“我棋宫便是最喜这种狼子野心之辈。只是不知他有没有资格,让我棋宫给他这个机会。”
他淡淡瞥了一眼袁四指的断指,面上居然是噙上了一丝笑意,只是那道笑意便如毒蛇吐信,让人不寒而栗。
......
顾胜城吐得一塌糊涂,浑身恍惚。
他踏出风庭城门的时候,拎了一壶酒。然后他狠狠灌下了那一壶酒,呛得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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