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庭城城外十里。
十六字营封锁风庭城郊区外五里,隐隐约约收拢,夜幕笼罩之下,一潮又一潮黑甲涌着月光分散而开,铁甲上倒射出森然凌烈的嗜血气息。
斡鹰王拥西十六年,西关无战事,这位黎青大藩王便是有了修身养息的习惯,闲来无事便提笔悬书,在三尺白宣上勾勒墨水。
黎青修身养息,脾性极好,便是外人所看来的阴沉,在真正熟知这位斡鹰王的熟人看来,也不过是生性沉默寡言罢了。字如其人,这位惜字如金的西关藩王素日里不怎么将墨品对外宣展,故而无论外人如何打探消息,对斡鹰王的了解也仅仅停留在略通书法这一程度。
迎着月光,两道身影看着十六字营一一分散而开。
“王爷书道极为了得。”一道浑白色青袍的男人轻声开口,右手艰难拎一串佛珠,小指食指捻住佛珠,一颗一颗青色泛黄的佛珠在掌侧缓缓翻滚,之所以不用大拇指,便是大拇指之处空空如也。
另外一道身影颇有兴趣打量着断了一根大拇指的青袍男人,轻声开口说道:“袁四指,书道养魂不输棋道,黎青十六年来养魂修神,只怕是抵达了魂圣境界,眼光更是非常人能及,为何十六字营如今这么急着推进。”
十六字营,一营五百甲士,无一不是西关精锐,虽是十六年来不曾上过战场,但西关处的磕磕碰碰,大小争端,便俱是十六字营出面斡旋相争。
被称为袁四指的青袍男人淡淡瞥了一眼月光涌动如潮水的黑甲,沉默片刻。他抬起手,三只手指有些艰难的攥住佛珠,点出食指,指向不远处风庭城的方向。
“我们自西关跋涉而来,兵分六波掩人耳目,更是在一年之前就将十六字营缓缓推动,只是为了不惊动洛阳那位。”袁四指声音有些沙哑,说道:“王爷所图甚大,如今封兵风庭,便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容不得丝毫大意。大棋公,西夏与王爷谋事这么多年,难不成信不过王爷?”
那位大棋公轻笑一声,摇了摇头,笑道:“自然不是信不过那位王爷。只是我棋宫与王爷十六年谋事,如今一朝化为烟云,这种被人背后捅刀子的滋味可不太好受。”
袁四指怔了怔,叹了口气说道:“王爷向来不是不念旧情之辈。”
“那位王爷岂止是念旧情?简直是大慈大悲到了菩萨地步,荒唐!将十六字营分开,锁住风庭,便是通告了洛阳那位,我黎青要反你,尽管出兵镇压西关。可单单凭一位西关藩王,如何斗得过手握北魏万里浮土兵权的真龙皇帝?”大棋公冷笑一声,阴柔至极道:“黎青是想给曹之轩提个醒,好叫洛阳来得及动手防备?”
袁四指怔怔发神,苦涩道:“你可知王爷十六年来练了什么字。”
大棋公细眯起眼,打量着泛白青袍男子有些清瘦的面孔,这位袁四指被称作西关走狗,对于西关藩王便如一条忠犬,谁也不知道他为何要替黎青如此卖命,但毋庸置疑的,右手仅剩四根手指的袁忠诚便是西关藩王黎青真正的左臂右膀。若是有什么人知道那位王爷修行书道所为何求,那个人一定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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