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一瞧,脸上瞬间消了血色。刚刚微熏的酒意刹那被冲散的一干二净,瞳孔都有些微微紧缩。
情报上只有短短数语:北帝驾崩,三皇子反,军需官林西顾被俘。
虽然只有这么一句概括的不能再概括的情报,但也已经足够沈心脑补出其中的重点。北地驾崩,怎会突然驾崩?想来是发生了突然事件,与其说是驾崩,不如说暴毙来的更恰当。三皇子反,与之相联系的,便是诸皇子静观其变,蠢蠢欲动,太子岌岌可危。而这些,都不是三两下就解决的问题,她虽然惊讶,却不至于失态。
真正让她顾忌,让她失态的,是最后一个讯息,林西顾被俘。她想起来了,因为皇上让叶岑风负责北国之事,林西顾负责后勤接洽,平均每两个月便要去深入北国一趟。此次她回京之前,林西顾正好去北国……
一瞬间,沈心大脑高速运转,想到了很多。西顾是在什么状况下被俘的?身份有没有暴露?是有惊无险还是危险重重?
然而,这一切离她太遥远。从北国传信回来,就算是最优质的信鹰,几经辗转,怕也过了两三日了。她在这里急破脑袋,也解决不了难题。当务之急,还是应该回到边境再说。那里有三十万大军,好歹是她的地盘,无论信息来源,还是策略方案,都能更加快捷准确。
想的虽多,但時间却只过了一瞬。沈心看着送信的侍卫,命令道:“将此信送呈皇上,顺带禀告皇上,本将军先行一步,去边关了。”
信使见沈心面色沉凝,又要间不容发的去边城,甚至连面圣的時间也没有,顿時觉得事情严重了,立即应承道:“是,请将军放心,属下一定转达。”
“嗯。”沈心应了一声,声音犹在耳,人却看似从容实则极快的朝宫门而去。
侍卫在后面嘀咕道:“果然不愧是将军,心智常人难及。”
沈心到底是千军万马中指挥若定的人物,虽然心中迫切的一刻也等不及。但在今晚的氛围场合下,她的惊惶只能传达出错误的信息,与事情半点益处都没有。因此只能忍了又忍,故作淡然的出了宫,方才如风似电般回府取了武器马匹,低调的出城北去。
郗愔得到消息的時候,已经是沈心离开半个時辰之后。
宫廷的麻烦之处就在于,要见皇上必须层层通报。今晚恰逢皇帝大婚,洞房花烛,守在紫宸殿外的侍卫宫人都不敢打扰里面的浓情蜜意。因此即便信使有十万火急之事,等到通报到郗愔这里,已经过了不少時间。
紫宸殿内,两人折腾完毕,韩立儿已经累昏过去,郗愔黯哑着嗓子扬声喊外面的宫人进来收拾床榻。他自己则披了衣服,抱着韩立儿去浴池洗涮。
等再次回来的時候,床榻上已经焕然一新。郗愔搂着香喷喷的美人心满意足的正准备睡觉,这時候就有人通报了来,说是信使要陛见。
郗愔只得从床上坐起,沙哑的答了一声:“知道了。”
然后俯身在熟睡的韩立儿额上亲了一下,披了外袍到了外殿。
在案几前坐下后,淡声吩咐道:“将人带过来。”
信使被带到郗愔面前,还没等郗愔发问,便膝盖一弯跪倒在地,双手将沈心重新团成团子的纸条呈在手心举到头顶,并将沈心的话一字不差的重复了一遍。
这边,郗愔接过纸团,展开一看,就见上面写着:北帝驾崩,三皇子反,军需官林西顾被俘。
目光在最后半句上顿了一下,心里已经明白沈心的心思。
“你可看过这里面的内容?”郗愔扬了扬手中的纸片,问跪在面前的信使。
“回皇上,小的不敢窥探机密。”信使额头冒汗,心里紧张的回答,惴惴的想着,皇上不会怕泄密杀人灭口?
事实上他的担心完全多余了,从他复述沈心之言的语气上,郗愔就知道他并不清楚这情报上写了什么。这么一问,也不过是随口为之。
“此事朕已知道,你下去。沈将军连夜出城一事,密之。”郗愔将纸片放在烛火上,看着其化为了灰烬,对那信使命令道。
这事儿我已经知道,你可以走了,但是沈将军连夜出城的事,你必须要守口如瓶,秘而不宣。信使听懂了郗愔的话,毫不犹豫当成大事的赶紧点头:“是,小的明白了。”
信使离开后,郗愔坐在案几前思索了一刻后,心中有了打算,对贴身太监道:“让人逐家通知三公九卿,明日前来上朝。若他们问起缘由,便道:北帝崩,朕要问策。”
帝后大婚,按礼有三天假期,大臣皇帝都不用上朝。现在发生了这种事,自然需要度情处理。
太监骤听郗愔的话,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是北帝驾崩,眼中便恍然,立即躬身应是,退了出去。
郗愔则当做无事的回到寝殿,抱着韩立儿继续睡完他的洞房花烛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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