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一只枯土手指,仔细观摩了一阵子,他掌心都是粘稠稠的汗。
鲁本张大嘴,深深打了个哈欠,“我得好好睡睡了,如果有下次,希望别弄坏我家地玻璃。否则”,专家拉开外套,展示着别在腰间的小手枪,“子弹会让人学会礼貌。”
“我想,应该没下次了。”福兰嘴唇上扬,但脸部僵硬的肌肉,让他露出怪异的笑容,他将手伸进口袋,握住触感冰硬的枪柄。
傍晚五点十分。
“弹壳?”探长蹲下身体,拣起墙角的一小团金属,“附件的居民有听到枪声么?”
“已经询问过了,没人听见。今天清晨的风有些急,声音传不远。”
探长注意到证物里有把枪,他退出弹夹,“少了枚子弹,是受害者开的枪,显然他没打中。“一位警员喊道,“瞧,我发现了什么,有间暗室!”
二楼地卧室布置得富丽堂皇,室内安装着一个墨绿色的大理石壁炉,沙发与坐椅上都铺垫着厚实的绣边软垫,悬挂在墙壁的壁余上,放满了贴着各种名贵标签的好酒,看得出主人很爱享受生活。而在壁余后,隐蔽着一间狭窄的密室。地上放置着一只铁桶,桶中有一堆来历不明的黑灰,墙壁上横贯一根铁丝,上面悬挂着好几张白纸,入门的左手有一张桌子,刻刀、墨水、钢笔,颜料……各种精致的小器械琳琅满目,宛若大型文具店的展览台。
探长扒拉开铁桶里的灰烬,里面混合着大量紫黑色的结晶体。“碘结晶?”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取下铁丝上的白纸,用手指感受着纸张地滑腻,“是制作证件用的特种纸。”
毫无疑问,这里是一处制伪的工作室。受害人有着不为旁人所知的身份。
桌子边放着一台被打开的小型保险柜,警员正记录着柜中的发现。
探长弯下身体,保险柜分为三格,上两格都堆放着几万块现钞和一些商务上的正规合同。但最底层空无一物。
这又是个线索,说明凶手取走了柜中的某些东西。探长将这些支离破碎地残片,在大脑里拼凑成一副完整的地图,受害人参与到某桩非法的勾当,或者掌握了对某些人不利的消息,于是被灭口。很合理的推渊,探长顺着思路想下去,将案子定性为黑帮仇案。
凌晨四点二十一分。
“没下次了。我想,我们应该永远不会再见。”他看着鲁本・奈哲尔,刚准备拨枪。
“太好不过了。赚完这趟。我得收手了,如果被女儿撞见你们这些深更半夜破窗而入的黑帮份子,可大事不妙。”
“你女儿?”
“当然。我的宝贝公主。”一提起女儿,鲁本的脸就洋溢出欢快的幸福,“虽然只会找我要钱四处旅游,一年回不了几趟家,但票子,不就是让她快活的吗?”他停住嘴,挥挥手,“我干嘛要和外人说这些?你还不走?”
他也有家庭,我毁灭地不是一个人地性命,而是一个家庭的幸福。
杀戮的决心赫然间如海潮过后。滩涂上沙子堆建地虚枉城堡般,崩裂开来几分钟后,福兰伫立在漆黑的街角,紧皱眉关,流露着一种难以掩饰的烦躁。沉重的黑暗,宛若给他披上了一件阴郁的外衣。
人是种不可相信的生物,特别是在贪欲面前。福兰不信任制伪专家会永远地保守秘密,除非他变成坟墓下的白骨。
他苦闷地想,“还是真是软弱呵。我曾放过了帕丽斯,结果差点让芭蕊与剧团的朋友陷入危险,幸亏那个女人与她的计划都同样幼稚;没有向卓尔法・隆奇痛下杀手,却让劳薇塔险些遭遇死亡。瞧,我曾经都干过什么,那愚蠢的公正与滑稽地怜悯,是让我给朋友和同伴带来危险的么?”
他面容扭曲着,身子在颤抖,额头爆凸起青紫色的血管,喉管发出低沉嘶哑的咆哮,内心天人交战。
我相信公正,冥冥间总有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因果。
如果你相信,那为何要复仇?只需要等待,等待那遐想中遥遥无期的审判降临。
我不愿沾染上疯狂无止境的血腥。
你早就沾染上了,混入清水的一滴污浊,与一片污浊,难道有质的不同么?
我只是不想堕入地狱。
你已在地狱。
“我已在地狱。”他喃喃,返身,朝着方才离开地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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