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欢节刚刚过去的街道显得凌乱不堪,清洁工人加班加点一直忙到十点多,还没让道路恢复整洁。
昨晚午夜的杀人案,让巡逻队再也无法隐瞒费都屠夫的存在,流言让大街小巷的行人少了不少。
有些想象力更丰富的人,窝在酒馆信誓旦旦地对酒友说,“那家伙可指不准是人类,也许是从深渊爬出来的怪物,啧啧,它嘴还真叼,一次就吃一个部位,这次是内脏,下回就是大腿了,活生生地嚼下来。”
话让酒馆里的客人惊叹不己,吧女们更是面容苍白,不停转着眼珠,想办法今天是不是能找个理由早点下班。
不过说这番话的很快被巡警以扰乱治安的罪名带走,大街小巷的骑士们铁青着脸,更加警觉的巡视着周围,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有个倒霉的盗贼,失手逃窜,居然引来了半个纵队的卫兵在身后追赶。
“我只是偷了个钱袋而已,犯得着吗。”被四、五个壮汉扑倒在地时,小偷哭垂着脸喊道。
驿站空荡荡的,只有几辆马车停泊在站点,车夫无聊地打着哈欠,满脸沮丧。
就算谣传中的怪物再凶狠,他们也得工作,不然明天吃什么?
“大人,上我的车吧,保证舒服又方便。”看到福兰走近,一个机灵点的车夫急忙堆出笑容,嚷嚷道。
“去码头多少钱?”
“三个银意奥,如果您不打算搭乘我的车回来,还需要多加一个银意奥。”车夫讨好地说,“您知道,入城是要交税的。”
旁边的车夫看到同行有客上门,纷纷露出羡慕的表情,有几个张了张嘴,又把话憋了回去。
行有行规,在驿站马车的圈子里,故意压价揽活和互相抢客,都是要不得的行为。
触犯了规矩的人,说不定哪天晚上,马车的轮子会被锯断,甚至昂贵的驽马被下毒毒死。
这种事即使闹到行会的大人物那里,也得不到帮忙,反而招来嘲讽和不守行规的恶名。
官僚有官僚们的规矩,商人有商人们的规矩,就算是乞丐,也有属于乞丐们的规矩。
人类的社会,就是由大大小小的规矩,组成了次序。
马车缓慢驶出费都的城区,出城后,速度猛然提高了不少。
港口处于离费都主城区三十多公里的入海口,实际上是拥有着各种设施,半独立于主城的大镇子。每天无数的货物在那里下船,运往城里的大小商铺,再由商铺流通向付得起价钱的地儿。
费都到港口的道路修建得宽广平整,足够同时容纳十辆马车并驾齐驱,还涂上一层厚实的黑色沥青,有钱人历来在财路上绝不吝啬。
不少人说,只要站在这条黑马路旁半个小时,你所见到的财富顶得上自己一辈子的收入。
比起老城区破旧的道路,和新区在闹市限速的规定,这条路无疑是合适飚车的好地方,福兰把头伸出车窗,享受扑面而来的劲风。
“噢,我的好先生,太危险了。”余光瞟到福兰举动的车夫,努力侧过头,顶着风大声警告,“以前有位老爷,就是这样被对面驶来的货车挂到,脑袋和身子分了家。”
“分家?”
“对,分家,一眨眼的工夫,半哩长的路都染成了红色。”车夫夸张地叫道。
不到一小时,驿站马车就拐进了港口。
福兰付了钱,在路旁深呼吸了几口,海边空气中特有的腥味,比离得稍远的费都主城,更加浓烈。
港口的青石板路面永远是潮湿的,没人可以分清路上的水迹,是海浪的遗物,还是工人们的汗水。
在这个半弧的港湾,一艘艘小船穿流不歇将停泊在半海哩处双桅横帆货轮上的货物卸下,运回大小不一的十几个码头。赤膊着上半身,只在肩膀处搭上厚皮垫的精壮工人,吆喝着把一捆捆重得惊人的货物扛起,搬送到百米外的货车场。
早以等待多时的双马货车,一刻不停地将玻璃、丝绸、海鲜、漆器,种种维持着费都人生存与奢华的东西,运送到主人的手中。
辛苦了几个月的水手,一窝蜂填满了所有的小酒馆,挥霍着将工钱换成了麦酒和姑娘窈窕的身体,时常能看到烂泥般的醉汉,躺在小巷里呼呼大睡,但等到海船的号角响起时,他们马上带着满不在乎地神情,踏上不知道未来的航路。
整个港口,仿佛巨大的蚁穴,看似混乱实际分工明确。
福兰避让开一队正搬运着木箱子的码头工人,即便箱子密封的很好,福兰还是闻到一股酸涩的刺鼻气味。那应该是刚从图兰卡运来的,叫大麻的植物叶子。
费都的有钱人喜欢将大麻叶捣碎后混入烟草中抽吸,这类经过特殊加工的香烟价钱贵得吓人。
福兰父亲的笔记中记载过这种植物,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