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好,不用祖母操心。”
韩老太太眯了眯眼,看一眼他固执的脸,叹息一声,什么都不再说,转身就走了。
宋繁花靠在圣音竹上等封啸天,封啸天来的很快,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就落在了她的身后,冲她喊一声,“盟主。”
宋繁花听到声音转过身。
封啸天将一个盒子递给她,“冠心草。”
宋繁花接过盒子揣进袖兜里,宋明艳既先一步到了京城,宋繁花自然知道封啸天为何会耽搁那么久才进京,她也没怪他,只对他笑着问,“天斩使的故乡是连翘山吧?”
封啸天笑道,“是。”
宋繁花唔一声,“连翘山是个好地方,那里有天女瑶华的精血。”
封啸天眉头一挑,不知道宋繁花这个时候说这个是何意,但还是点点头,“是,虽然连翘山在自然灾害下坍塌了,但碎石也是很好看的。”
宋繁花背起双手,仰起头,“希望有一天,天斩使能带我去看一看。”
封啸天笑道,“你若想去,我自然随时会带你去。”
宋繁花应一声,说,“苏天荷去过连翘山吗?”
封啸天的笑容滞了滞,眼中带着落寞,语调里带着遗憾,“没有。”
宋繁花咦一声,“她天南地北都走过,会没去过连翘山?”
封啸天道,“没有。”
宋繁花眯了眯眼,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喊来七非,让七非给封啸天腾一个房间出来,让封啸天去休息。
封啸天也确实连续赶着路,疲惫之极,七非领他去北院,腾出一个干净的房间让他住。
封啸天说了谢谢,关上门就睡觉。
宋繁花在七非离开后取出魔龙令,将王七和杨豹唤过来,还不待王七和杨豹说一句见面的开场白,宋繁花就冲他们吩咐,“调动所有暗军,埋伏皇城周边,迎战。”
王七一愣,继尔哼道,“怎么一出来就要搞事情?”
杨豹问,“又是对付云苏?”
宋繁花道,“嗯。”
王七瞪着她。
宋繁花挑眉说,“能用到你们,是你们的荣幸,瞪什么瞪。”她脚往前一踢,“快去准备,不想暗军全军覆没,就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王七气死了,所以说,他最讨厌奉女人为主了。
王七哼一声,转身就走。
杨豹也只好走了。
二人去集结暗军,暗军虽然人数不多,却个个都是精英,而且,这些人身上都有超乎着常人的能力,因为这些能力不能暴露,所以,一直没用。
宋繁花前后想了想,想到云苏既然发了招,那薛尉这一次是无论如何都逃不掉了,那么,薛尉一死,薛少阳和薛凌之不可能无动于衷,这二人必然要反,所以,大乱将至啊。
而这,又何尝不是他们等的机会?
前脚吕府败,后脚薛尉灭,那么,此时不兴战火,又待何时?
宋繁花勾唇一笑,段萧既已做了选择,那今天他上朝,必然会顺水推舟,入瓮入局,坐地起火。
对段萧而言,无端挑起烽火不利,会遭百姓谴骂,很可能还会失掉衡州百姓们的支持,对云苏而言,无端挑起烽火也不利,同样的会遭百姓谴骂,失掉人心,因为不管掌权者是什么心态,老百姓们是不愿意起战乱的,所以,谁无缘无故地挑起了战火,必然会惹来一片咒骂声,不管他二人有多大的仇,在这一点儿上,倒是心有灵犀的很,所以,他们二人会借着薛家之手,挑起这场乱世杀伐里的烽火篇章。
金銮殿里,因为没有帝王,近期的朝会一直都是轻松而闲散的,但今天,四周一片死寂,空气一片凝滞,绷着肃杀的气息。
云苏坐在龙椅里,龙椅摆在金銮殿的大殿里,他坐为首,对面站着段萧,再往下就是薛尉、肖雄、赵阔、田家严、王朔、薛少阳、薛凌之等人,所有的人全都看向大殿中间跪着的贺舒。
贺舒的两只手臂依旧是扒开的状态,所以戴在两只手臂上的铁臂非常扎眼地落在所有大臣们的面前。
薛尉哆嗦着唇指着他,“你……”
贺舒此刻的身子和腿是绑着的状态,可他依旧匍匐着往薛尉跪去,磕头哭喊道,“大人,你要救我啊,我都按你的吩咐做了,你不能不管我,大人!”
薛尉气的两眼一花,险险晕死过去。
薛少阳立马走过来将他扶住,扬腿就朝贺舒服踢去,一脸冷漠的杀气,“你是什么身份,也值得我爹指使,狗腿子!”
薛凌之面色阴沉,尤其在看到贺舒戴在两臂上的铁臂时,目光几乎冷成了寒冰,他抬头往段萧脸上看了一会儿,又在云苏脸上看了一会儿,他当然不会单方面地以为这是云苏埋的局,因为很可能,这也是段萧埋的局,云苏把案子给了段萧,段萧想搞鬼,很容易,当然,也很可能云苏在把案子交给段萧的时候就已经埋下了杀局,所以,薛凌之此刻对云苏和段萧都是怀疑的。
薛凌之不动声色地走到薛尉面前,将他往后拉了一下,又阻止了薛少阳狂踢贺舒的动作,他微微蹲下身,看着磕头都嗑出血来的贺舒,平静地问,“你说是我爹指使你去对吕如宁下的杀手?”
贺舒哭着声调说,“是。”
薛凌之眯眼,“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贺舒说,“在吕小姐被关入大牢的当天夜里,薛大人把我喊到了书房。”
薛凌之冷笑,“我爹把你喊到书房可以说的事有很多,你怎么能让我们相信,我爹就是说了让你杀吕如宁呢?”他指着金銮殿,一字一句,冰冷地道,“你认为这里是什么地方,容许你这般信口雌黄,血口喷人!”
贺舒大声说,“我有证据!”
薛凌之又冷笑一声,猛地一掸官袍的袖子,不阴不阳地道,“那就让我们看看你的证据。”
贺舒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转身匍匐着跪到云苏面前,把那纸递给他。
云苏眉头一挑,没接。
站在他身后的墨砚将纸接了过来,打开,弯腰递在他面前,让他看。
云苏低头看了一眼,是一张大狱刑牢的地图和结构框架图,下面有薛尉的丞相印章以及本人手印,薛尉是文臣,又是一国丞相,手上有这图是很正常的,不正常的是,大狱刑牢图是机密文件,除了原本,就是副本,原本自然是深锁在宫中的,副本是薛尉在保管,因为是他在保管,所以加了他的印。
云苏勾唇淡笑,优雅地变换了一下坐姿,眉头轻抬,看向段萧,“将军。”
段萧慢应一声,“王爷。”
云苏说,“你过来看看。”
段萧走过去,云苏示意墨砚把那纸交给段萧,段萧伸手接过来,展在眼前看,看罢,面色不变,只深黑的眼内有淡淡波光闪过,他拿着图纸,走到薛尉面前,没什么情绪地说,“丞相看看吧。”
薛尉一把拽过那纸,张眼细瞧,只一眼,就吓的手一抖,身子一抖,额头冷汗直冒,他惊诧地颤着声音,“这,这,这……”
云苏慢条斯理地道,“这张图,若没有丞相你的授意,贺舒如何拿得到,所以,丞相,你还有什么话说?”
薛少阳拽过那图看,薛凌之也拽过那图看。
这两个兄弟看完,目光带着剜心锥肺的力道落在贺舒身上。
当然,以他们兄弟二人的精明劲,自然想像得到以贺舒的能力绝对拿不到这张图,而能拿到这张图的,只有云苏,哪怕是段萧,他也是拿不到的。
所以,这一出针对薛相府的阴谋是云苏埋下的。
他是主谋,自然要找他算帐。
但是,贺舒甘愿做这个马前卒,是做好碎尸万段的准备了吗?
薛少阳猛地一抄腰间佩剑,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剑怒斩贺舒。
贺舒当场人头落地,血液混和着惨叫声,响在大殿里。
其实惨叫声只发出了一个腔,就戛然而止在那一双惊恐大睁死不瞑目的眼中。
这一幕,鲜血淋漓,触目惊心,所有的大臣都吓的尖叫出声,有的甚至还惊慌地往后退出好几步。
哄乱里,云苏稳稳地坐在金銮殿一方没动,只眼皮轻轻掀起,泻出一地星光璀璨的同时,一并泻出了一道低冷的笑声,他就华丽矜贵地端坐那里,雍容气度,执掌乾坤,双手搭在椅把上,运筹帷幄,他看了一眼地上滚落在地的人头,又看了一眼薛凌之手上还在滴着血的剑,冷声问,“金銮殿上持剑杀人,你是想干嘛?”
薛凌之冷笑,“王爷想致我爹于死,我是坚决不答应的。”
云苏挑眉,不温不热地说,“他犯了罪,却不致死,但你这么持剑行凶,血染金銮殿,惊扰大臣,恐吓本王,罪……”他顿了一下,忽地笑出声,“诛。”
一字落,原本空荡荡的金銮殿忽然涌入很多重兵,一个一个的皆是铠甲铁盔,严谨肃目,冷冰的脸,冷冰的兵刃,冰冷的气势,将整个金銮殿围困住了。
段萧微微眯了眯眼。
肖雄大怒,“云苏,你想做什么!”
云苏冷笑,“捉奸。”说罢,扬声一唤,“墨砚!”
墨砚立刻出列,没看到他是怎么行动的,基本上是眨眼的功夫,他就掠到了薛少阳身前,薛少阳还没回过神,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下一秒,他忽然往后一倒,再接着,人群中发出一声惊呼,伴随着一声嘶鸣惨叫,“爹!”
薛凌之大惊着扑到薛尉身前。
薛尉倒地不起,压根没来得及说一句临终遗言,就死了。
原本该受这一剑的是薛少阳,薛尉就站在薛少阳身后,千均一发的时候,薛尉将薛少阳往后一拉,那寒光便直接入了他的脖颈。
墨砚既出手了,那就绝对不会让对方留下一口活气。
一剑封喉,快、准、狠。
意外来的太突然,等众人反应过来后,薛尉已经死了,薛凌之扑在薛尉身上,薛少阳也扑了上去。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后又不约而同,惊心地看着云苏。
云苏拿出一块帕子擦了擦手指,抬头看着惊惧的大臣们,出声说,“对吕府的人下手,就是对我云王朝的国本下手,这等逆贼,岂能不诛?”
原本就有一多半的大臣是支持云苏的,不管他做什么,他们都是支持的,闻言连连附点头,“是,是,是。”
一时,大殿内都是拥戴者的声音。
段萧冷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云苏道,“案子是将军破的,人是将军捉拿的,本王只是行使斩杀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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