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疫苗的事在网上传开了——具体情况我就不多介绍了,人民网新华社已经联合发文通报,不知道的自己去看。
牵涉数百万孩子和数十万曾接种过假疫苗的成年人,全国多地都有家长在医院、疾控中心聚集,等待当地政府的说法。
我市究竟多少人接种过假疫苗,应当如何补救,卫生局和市领导正在研究。
上级领导指示我们暂时放一放手头的案子,配合市里的工作,在医院、疾控中心等地加派巡逻人手,以免发生骚乱、暴动……
网监科全员进入二级预警状态,对网络言论,以监控疏导为主,对个别想要借此事件煽动民众情绪的人,全国网监科联动配合,一经发现立即抓捕……”
出了会议室,刑警们脸色都不太好。
要他们去破命案,给死者讨回公道,那是天职所在,刑警们绝无二话。可是让他们给无良企业擦屁股,大家虽然还是会恪尽职守,心里终归不是滋味。
闫思弦就发现,几个家里有孩子的刑警,凑在一起讨论着自家孩子的疫苗接种情况,有人骂道:“这种人就应该游街凌迟。”
闫思弦拍拍那刑警的肩膀,“这话咱们自己人说说得了,出去可别乱说,毕竟扛着公职人员的肩章呢。”
待分配完巡逻增援任务,众人呼呼啦啦散去,办公室里只剩下吴端和闫思弦时,吴端低声问道:“你昨天去帝都,是不是跟假疫苗的事儿有关?”
闫思弦挑起嘴角笑笑,“商业机密。”
吴端翻了个白眼,“机密?你家有制药公司,再加上你昨天说的行业洗牌,稍微想想就能猜到你干嘛去了,机密得了吗?”
闫思弦故作苦恼地揉着额角,“狗子长大了,会咬人了。”
吴端:“你才是狗!”
“好吧,”闫思弦关上办公室的门:“这次假疫苗案,我昨天了解到一些内情。”
“哦?”
“几百万支不合格的疫苗要流入市场,如果不是主管部门里的某些人睁只眼闭只眼地开绿灯,你觉得可能吗?”
“这我想到了,所以呢?”
“纪委已经介入调查,至少对长天药业所在省、市的卫生局、药监局进行调查。
其实前两年长天药业就出过假疫苗的事儿,不过数量不多,没有引起这么多人关注,当时的处理就是象征性地罚了几百万。”
“才几百万?”
“没办法,长天药业毕竟是全国疫苗生产的龙头企业,光是每年给当地政府带来的税收……那可都是政绩,当地政府怎么忍心割这块肥肉?
不过,话说回来,第一次开绿灯也就罢了,对污点企业,后续还持续监管不力,你说这帮人脑子里装的什么?钱再多也得有命花吧。”
“那这次为什么东窗事发?”
“分赃不均,企业一名副总觉得自己功劳大分钱少,一气之下把长天药业所有违法材料都提交国家卫生局了。
那家伙坑完同伙立马出国了,现在不知道躲哪儿看热闹呢。”
吴端不禁咂舌,“如果不是内讧,这些人岂不是还在为非作歹?”
闫思弦道:“我总觉得,咱们应该少用’如果怎样’或者’如果不是怎样’的思维方式,事情发生既合理,太多诸如后怕之类的情绪,会干扰我们的判断。”
吴端总觉得他话里还有弦外之音,不知闫思弦是在说他刚才的话,还是在说他在战国古墓里那次情绪失控,只好先沉闷地“嗯”了一声。
他又问道:“那你这次去帝都,是给家里的制药公司……呃……怎么说?拉业务?”
闫思弦觉得他这词用得十分喜感,便勾起嘴角笑道:“也可以这么说,不过策略不同,我是去捐药的。”
“什么?”
“我家投的制药公司,虽然在疫苗产业的市场份额凤毛麟角,不过终归是有生产资质的,像长天这样的大型制药公司停工接受调查,必定引发部分地区疫苗短缺。
我把库存的疫苗都捐出来了,又让公司加紧生产,新生产的全部成本价向国家供货,供卫生局调配,这么一来也算是跟卫生局的大佬们攀上一点关系吧,毕竟,谁不喜欢雪中送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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