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地倾听理解。可当杜先生讲到其中一条后世曾经引起广泛争议的论据,他在听到那解释之后却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过也只是皱了皱眉头。
然而,这一堂课上完,这位不苟言笑的杜先生却再次站在了他的身前:“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你刚刚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皱了皱眉,可是有什么不解之处?”
话音刚落,还不等张越回答,后面就有几个学生笑了起来。那个张越不记得名字的少年便起哄道:“先生问错人了,张小三总共才来过多少次学堂,他就是完全没听明白而已。”
“你跟我出来。”
张越本以为杜先生就是随口一问,听到这么一句,他微微一愣,连忙站起身跟了出去。身后是那些学生的哄堂大笑,他却并不以为意,径直跟着那个杜先生进了拐角处的一间小屋。眼看对方坐下,他心中便有些忐忑不安——这要是搁现代不是单独批评就是单独辅导,却不知道在这年头族学中的老师来这一招算是什么。
“你之前那些笔记极其详尽,一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应该不至于听不明白。若是有什么不解之处,现在不妨说来我听听。”
见杜先生直截了当,张越只好老老实实地说:“先生,学生只是觉得这一句若是照先生开头那样解,仿佛和早先一堂课有些矛盾。先生开始还讲解过学而不厌,诲人不倦,这就说明圣人似乎并不是不想让民知之,否则何须诲人不倦?”
话才说完,他便有些后悔。这年头师道尊严绝不容弟子反驳,他这话不会引来一顿训斥吧?让他很快安心的是,杜先生那张死人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笑容。
“邢昺在《论语正义》中曾品评此言说,圣人之道深远,人不易知,所以不可使民知之。你一个蒙学童子,这质疑在我面前说说无妨,却不可在外胡乱品评。”
他说着便站起身来,在书架上摸索了一阵,转过身来时,手上便拿着一本半旧不新的书。信手将书递给张越,他这才说道:“这本书你带回去看看,看完之后再还给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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