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随意绾了个发髻,用完早餐后便坐在花厅里翻看话本,都是一些旧的,她已经翻看过两遍,甚至有些对话都能背下来了。
莺歌见她百无聊赖的,就问她道:“再过几日就要入夏了,不如我把槅扇糊的高丽纸给撕下,换成薄的纱幔?”
锦念看外头阳光渐猛,风中都开始夹带着热气了,她觉得莺歌主意很好:“我记得上次外祖母给的布里有几匹软烟罗,就换上那匹雨过天青的,天热时,看着也清凉一半。”
主仆两人一起忙了一个多时辰才把帘幔挂上,厢房里顿时感觉清透不少。看看午时将至,锦念让莺歌拿上另一匹软烟罗,一起去抚花苑等谢氏。
她刚和莺歌把软烟罗裁成纱帘,还未来得及挂上,院外就传来了院里洒扫丫鬟们的请安声:“……三夫人回来了。”
锦念搁下剪刀,朝外望去,庑廊下杜妈妈正挽着母亲的手往厢房来了。
谢氏刚进门,一眼就看到桌上堆满了天青色的纱幔,她问锦念:“好端端的,你裁那么多纱帘做什么?”
锦念在门口忙扶虚扶母亲进门,把打算帮母亲换纱帘的事说了,末了问道:“母亲,宝林庵那边可还顺利?”
谢氏点头,长叹一声:“这些年来,她一直都好好的,连个头痛脑热的病都少有,谁知竟然这么就去了……”容姨娘进府后,没少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但在宝林庵看到她一身灰色的道袍,孤身一人躺在空空荡荡的义堂上时,这些年心中对容姨娘的不满一下就释然了。
锦念叹气:“她去得利索,比那些长年缠绵病榻的人少受不少痛苦,娘亲你也别难过了。”母亲一向心软,又容易原谅别人,若是知道容姨娘对她做的那些事,只怕不会像现在这么伤感吧。
谢氏道:“她也不算白来一遭,锋哥儿在她灵前守了一个晚上,我怎么劝他都不愿离开,我看比他那个姐姐要强多了。”
锦念深以为然,苏锦桐只怕都忘记了,她是容姨娘亲生的了吧,心心念念的只有她和顾彦宜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