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深的迷蒙。
如同上次在山里一样,顾彦宜觉得自己的脸又热起来了。
他只好又转头去看别处,淡淡道:“你手上的淤伤若不及时上药,留到明日你怕是要动不了的。”
原来是发现她手受伤了。想到自己被容姨娘钳制时的狼狈,锦念便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有伤药,等杜鹃回来让她给上就好,谢谢顾四哥。”
她说着,下意识地将手往广袖里隐了隐。
顾彦宜立即发觉了她一这细微的动作,从山上下来后,锦念似乎刻意与他保持距离,张口闭口便跟他道谢。他身上有上好的伤药,上药的推拿手法他还跟太医学过的,他不过是想给她上药,谁知她却避之不及。又想到在山上时,两人几乎朝夕相对……
这一对比,他突然就有点生气,看着锦念淡淡问她:“你在怕什么?”
他脸上没什么神情,但锦念还是听出了他的不悦。
她忙朝顾彦宜行了半礼:“这天色也晚了,我是怕耽误顾四哥休息……”
她自己也觉得不自在,这里是驿站,她是扬州苏氏的女儿,若她还像在山上时相处,传出去,她名声可就坏了。
看出她的顾虑,顾彦宜便道:“别怕,外面庑廊上的,都是我的人。”
锦念不知道怎么回答,这完全是两码事。
顾彦宜见她没说话,只当她是默认了。他拿出身上的药白玉瓶,伸手去拉锦念,又看了看淤伤处,道:“上药时,有点痛,你忍一忍便好。”
玉瓶打开,他修长的手在她手腕处缓缓推挪,杜若的药香渐渐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杜鹃和沙泉赶到时,见到顾彦宜在房里给锦念上药,微微垂着眸,脸上神情认真。
两人相视一眼,又悄悄地退到庑廊下。
冬日入夜早,灵璧驿站渐渐从嘈杂中安静了下来,晚风轻荡风灯,摇曳一地的暧黄。
顾彦宜没问她容姨娘为何会在这里,还大吵大闹的,他不问,锦念也不想说,这些丑事没必要讲给外人听。
厢房里一时沉静无声,锦念只觉得浑身不自在,想了想,她问了顾彦宜:“听说明日还要在这里休整一天,为何?”
原本在山上时就说好了,要趁着大雪未下时,快马加鞭回扬州去的。